这时候,步富贵突然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笑?咱们迷路了,你还笑得出来。”
李元青瞅他盯著自己的屁股,反手一掏,顿时一怔。好好的一条裤子,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开了条大口子,不用说,肯定是刚才坡下走那片荆棘地的缘故。
他心里一紧,又扯过裤边低头看了两眼,一阵心痛。
“哥,不是我说你。你要是早跟我一样打赤膊不就好了。这皮肉破了还能再长,这衣裤坏了,可就再长不好了!”
“不早提醒我?”
李元青呼啦一下就將衣裳裤子都脱下来。
“这地方根本没人住的,咱们白高兴了!”
李元青说:“我们有手有脚,总有办法回去的。”
步富贵信手抓起块碎瓦丟进一边的草丛。
“哥,咱们今晚上怎么办,我怕这地方闹鬼。”
话音刚落,山中忽然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
真是一语成箴,步富贵的脸刷的一下白了。
可这笑声仿佛徘徊在他们头顶,久久没有散去。
两个人想起山里面的那些鬼怪传说,害怕起来,急忙在一堵矮墙后面藏了起来,两人屏住呼吸躲了片刻,再听不见那瘮人的笑声了。
“好像没动静了。”
李元青仰起头来,突然又被步富贵一把拉了下去。
“快蹲下来,哥!”
“怎么了?”李元青转过头去,正碰上富贵苍白的面孔。
“你瞧那边!”
李元青顺著富贵的目光探头望去,只见那江边的芦苇地里,不知什么时候钻出两男一女来。左边一个铁塔般的光头汉子,浓眉大眼,面相甚是凶狠,还牵著一匹大白马。
这白马通体雪白,只在马尾的毛色乌黑,额头上又带著一撮黑毛,白马之上一男一女,那坐后面的男子是个行商模样,与一同乘马的妇人似是夫妻,妇人体態婀娜,一双眼更是大而妖媚,顾盼之间撩人遐想。
这时候,李元青开口了:“怕什么,他们好像不是鬼。”
“你怎么晓得?”
“听说鬼怕太阳,你看他们不怕。”
“別起来,那个光头好像很凶的样子,我们再等等看。”
正说著,下面几个人已经来到了石墙跟前,男女都下了马。
这时候,那光头的汉子往上面打量了一眼,不紧不慢的滑出一步钻到马儿腹下,再起身一顶,竟將那白马整个儿扛过肩头。而那浑圆的大白马显然受惊不小,“咴儿咴儿”叫唤个不停,四蹄舞动,在半空中挣扎。
李元青与步富贵大吃一惊,都在想:“这傢伙好大的力气!”
便在这时,那汉子突然又闷哼一声“起!”
这汉子也不知练得什么功夫,余音未落,竟驮著马儿几步跃上了石墙!
要知道那马儿骨架高大,比起平常码头出没的马儿少说也要高出半个头,长得又壮,亏这汉子竟能將它扛上来。李元青和步富贵一齐瞪圆了眼珠子,这就更不敢出来了,不约而同往矮墙后面的灌木丛里挤了挤。
所幸两人离著那汉子有好些距离,汉子向周围扫了一眼,並没有察觉到两人。便从肩上卸下白马,那马儿受惊不小,刚一落地就想要跑,却被那汉子一把扯住韁绳。
马儿“咴儿”一声长嘶,左右扭动起来,把那条韁绳绷得笔直。可那铁塔般的恶汉嘿嘿一笑,故意鬆开另一只手,只凭一只手扯著韁绳,狂怒的马儿撅著屁股猛地一扯,又用劲一蹲、一提,可无论它如何挣扎,始终挣脱不开。
两人看得目瞪口呆,这时候后面那个美妇也纵身一跃,两个起落,也犹如飞燕似的轻鬆上了石墙,她一边从汉子身边走过轻轻拍了拍安抚著白马,一边往马兜里头取来绳索丟给坡下的行商,行商想必常年走南闯北,很利索的就爬了上来。
“想不到铁大哥的轻功这般高明!”
美妇替那行商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一边娇笑起来。
“那还用说,世人只知道我大哥铁虎臣的金刚神功,却不知他的轻功亦是登峰造极!”行商眉飞色舞的向那美妇夸口,“当年祸害江南六省的太岁无邪,江湖上另有一个绰號叫『不留手』,也叫『滑不留手』,屡屡犯案却能逍遥法外,据说是因为一身轻功无人可及。不过呀,老天让他撞见了我大哥,他纵然跑了两天两夜,还是被大哥追上废去了他的一双探手,从那以后,江湖上就再没有太岁了。”
“你说的只是单打独斗,名震江湖的金刚神功才是人人仰慕的神功,”美妇狡黠的笑了笑,“江湖传言当年叶留宗挟福建数百矿民在寿寧银矿造反,被五千官兵团团围於二龙山,眼看走投无路,却有一位高人连斩朝廷三位將军,一路保著叶留宗杀出重围,依奴家所见,此事非铁大哥不足以为之。”
这两件皆是铁虎臣平生得意之事,他听了不免大笑。
“哈哈哈,弟妹猜的不错,此事亦是铁某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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