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退婚

“叔叔……我要爹爹！”

…

李虎女儿哭累了，趴在陆离肩膀上睡著了。

五岁的小女孩，正是黏人的时候，人生便遭遇这般巨大的不幸，失去了父亲。这孩子打小便喜欢与他玩，也和他亲近，今日见他来奔丧，便抓著他不放手。

“这孩子，命真苦啊！”

孟彪嘆息一声，与陆离在小巷口分別。

陆离把虎妞送到家中，李氏留陆离吃饭，陆离拒绝了，李母的失去儿子，病情又加重了，已经下不了床了，全家的负担都压在李氏身上，陆离不忍心再让他张落饭菜。

“大嫂，家中有事你知会我一声。”

临走前，陆离留下一句话，李氏眼睛瞬间红了，患难见人心，亲戚大多盯著官家给了那批抚恤金，嘴里说著客气的话，眼中却充满贪婪之色，只有陆离把他们当人看。

从李家出来，陆离去了坊市。

这次肉摊上，没有斑鹿肉售卖，倒是有一些野鸡飞鸟之类的野味，价格还不便宜。陆离了一百二十文钱，买了十斤猪肉，又买了一些糙米提著往家赶。刚到门口不远处，便瞧见一个中年男子蹲在自家门前，一口一口的抽著旱菸。

听到动静，男子抬起头瞧见陆离，忙站起身，说道：“贤侄回来了，刚参加完李家的葬礼吧。”

“是啊，刚完事。”

陆离点点头，中年男子正是他未来的岳父，名叫霍五四，此时上门，怕不是来商量婚期。对於这门婚事，陆离心情很复杂。女方他也见过，是名贤惠能干的女子，但是並没有感情。若是自己毁婚，又平白污了人家女子名声。

所以，他心中十分纠结。

“霍叔，快进屋。”

陆离提著肉打开门，霍五四目光在肉上扫过，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闪过一抹尷尬惭愧之色，跟著进了屋，陆离给他倒了一碗白水，霍五四没动，而是吧唧吧唧吸了几口烟，嘆息一声说道：“你父亲活著时，咱们两家定下了婚事，算算时间，距离日子已经不远了。”

“是啊！”

陆离附和一句，瞧著霍五四面露惭色，心中咯噔一下，试探著问道：“霍叔这次来，是想说一下婚事吗？”

“是……是的。”

霍五四一咬牙，似乎是豁出去了，“你也知道，如今金蛟山匪徒闹的洛城人心不寧。我听说，前几日你斩了几名金蛟山的贼人，只怕已经被人家惦记上了。贤侄，叔叔就这么一个女儿，希望你能够体谅我。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你看可好。”

“霍叔是想退婚！”

陆离心中虽然有些不爽，但是反而鬆了口气，这是知道自己惹了金蛟山，怕引火烧身。人家这样想，陆离可以理解。

所以，心中並没有生气。

“对，退婚！”

“强扭的瓜不甜。”

陆离点点头，说道：“既然叔叔提出来了，咱们就好聚好散。不过聘礼是我父亲辛苦一辈子积攒下来的血汗钱，还请霍叔退回来。”

“这个……这是自然。”

霍五四尷尬著笑著应下来，而后起身说道：“叔叔就不打扰了！”

“嗯，我送一送叔叔！”

陆离起身把霍五四送到门外，回屋开始烧水煮肉。

金蛟山的强大，如同一座大山压下洛县人的心头，霍家甚至不惜落下坏名声也要悔婚与自己切割，可见洛城百姓对金蛟山的贼人畏惧如虎。

锅中水哗哗作响，肉香味瀰漫整个房间。

陆离捞出猪肉，浇在白米饭上，足足一大盆，再浇点肉汤，热蒸汽腾起，肉香米香混在一起，陆离口水止不住涌出来，连金蛟山带来的压力都冲淡了许多。端起饭盆来到小院中，正准备埋头大吃，突然耳边响起了敲门声。

陆离微微皱眉，起身打开院门，瞧见外面站著一位脸带冷笑的青年。

此人陆离认识，乃是霍家三兄弟中的老三，霍二洪，听说平时里不干正事，经常偷鸡摸狗，与附近一伙地痞廝混，至今没有娶妻。

“哟，小日子过得不错哦，吃上肉了。”

霍二洪语气轻佻惊咦一声，一把推开陆离闯进院中，瞧见小院桌子上放著的一碗猪肉盖浇白米饭，食指大动，毫不客气的坐下，伸手就要去抓上面的猪肉。然而，一只手先他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腕。

“哼，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