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年烛燃命，剎那芳华

“嗷呜——”

一声低沉的吼啸令地面的浮灰被吹起，几根血红色的毛髮混在浮灰里面，一併飘起。

毛色雪白的怪化猫捏起几根血红色的毛髮，刚抬起头，就给颅骨面具荆牙一巴掌拍在脸上。

啪！

巴掌声清脆，雪白怪化猫一愣，耳朵向后飞起，鼻翼皱起，獠牙一呲，尾巴狂乱甩动。

一旁的所有怪化猫纷纷伸长脖子，朝他们两个投来目光。

“还敢呲牙？”荆牙眼睛一瞪，歪头的同时，向著雪白怪化猫逼近，道：“巫说了多少遍了？我们是御兽不是野兽，不要总是用嘶吼来传递消息。”

“知道你们看不起人类，觉得他们孱弱、脆弱又低微。”荆牙止步，站直抬头，环顾四周，“但是別忘了，人类曾立於这个世界的顶点，若不是他们因为灾变从霸主的宝座上跌落下来，我也好，你也罢，还有剩下的全部，也不过是人类的圈养的玩物罢了。”

“荆牙，你...只是监督....”雪白色怪化猫不服出声，荆牙冷淡道：“我是监督没错！可是这不代表我没有管制你们的资格。”

荆牙抬手握住背后兽钉的把手，猛然拔出，骤然挥砍之下，刃口悬停在雪白怪化猫的脸庞前一厘米处。

强烈风压令雪白怪化猫脸庞的肌肉贴著面骨向內凹陷，脑后鬃发更是狂乱飘舞。

“再有猫敢忤逆我，我会打断他的腿，把他丟在荒野上。”

荆牙目光扫视一圈，无有敢和他对视的怪化猫。

他的目光定格在雪白怪化猫的脸上，“你呢？”

“我知道了。”雪白怪化猫把手中的血色毛髮奉上，荆牙拿起后，凑到鼻尖嗅了嗅，“是哪个傢伙的味道！”

荆牙的尾巴向下压落，“这种染血的臭味儿，只有他这个异变种身上才会有。”

荆牙攥紧手里的鲜红色毛髮，在诸多怪化猫的注视下，吐出胸腔內的所有气息，令胸腹变得扁平。

然后，猛然吸气。

气息充盈鼻腔，流转入他的体內，令他猛然睁开眼睛，嗅觉感官的感知刺激令他仿佛看到一抹断断续续的飘带向西面飘去。

“那傢伙往西面跑了，追！”

荆牙將毛髮塞进自己的鬃发之中，拔腿向西，在他身后一眾怪化猫默默跟隨。

怪化猫们看向荆牙的背影，眼神中有畏惧，有不满，有埋怨，却没一只猫敢於吐露心中所想。

天予部落所有怪化猫都知道那只异变种和他以及雨生之间的恩怨，自打举行了少年礼之后，荆牙也好，雨生也罢，还是他们，都被那只异变种压在身下，看著对方耀武扬威。

打也打不过，无论怎么努力，也追赶不上异变种的进步速度。

要不是对方的伊麦和伊唄携宝潜逃，使得异变种被断尾驱逐，这座大山还不知道要压在他们头顶多久。

现在，有追猎异变种的机会，他们都很兴奋，而荆牙是他们之中最为亢奋的那个。

荆牙带队向西，眼底是难以按捺的光。

本以为再无和异变种拼杀的机会，却没想到雨生那个蠢货用自己的命成全了他。

异变种又如何？

断了尾，被驱逐，便是荒野的流浪御兽，丧家之犬。

荆牙感受著背上那柄兽钉的重量，尾巴狂躁甩动。

这把兽钉他本以为隨著异变种被驱逐，永远都不会再见到了。可没想到巫竟然会为他开启部落的库藏，让他在其中任选一件作为监督的酬劳。

他一眼就选中了这把兽钉，那个异变种曾经的武器！

他要用那傢伙的兽钉把他的脑袋砍下来，剥下他的麵皮，吃掉他的血肉，吞下他的脑浆，把他的头骨做成酒杯。

一眾怪化猫一路向西追索，期间不断发现不高兴遗留的血色毛髮，或是三两根，或是一小撮，在追击过程中，他们距离泰拉山脉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远。

十公里...二十五公里...四十公里...七十公里...一百一十公里....一百三十五公里....

天空的三颗太阳逐渐西沉，眾多怪化猫也渐渐感受到体力不支，有的甚至直接离队，去捕杀荒野上的流浪御兽来补充体力。

到了最后，荆牙身后只跟著七只怪化猫。

“气味消失了！”

荆牙停下脚步，他身后的七只怪化猫也纷纷止步，胸腹急促起伏，恢復著体力。

环顾四周，却是一处草甸。

足有腰身高低的荒草中夹杂著不知名的野，开放的灿烂。远处有几头盔角牛正警惕的注视著他们。

有怪化猫吐出猩红肥厚的长舌，舔舐著自己的嘴周，看向盔角牛的目光中带著凶光。

泰拉山脉周边的荒野里都是这种低等御兽，追寻著牧草四下迁移，眼下这只盔角牛群不过六只，一公两母三小，完全可以猎杀。

“不要节外生枝。”荆牙低喝一声，令那目露凶光的怪化猫嘶哈出声，却惹来前者的怒视，后者悻悻缩头，转向別处张望。

“气味不可能完全消失。”狸色的怪化猫来到荆牙身边，“异变种的毛髮给我！”

“你自己嗅。”荆牙把不高兴的毛髮取出交给狸色怪化猫，狸色怪化猫嗅闻著不高兴的毛髮，正打算进行深度检索的时候，荆牙鼻翼翕动，忽的开口道：“怎么没有虫子叫？”

一眾怪化猫纷纷察觉出异常，荒野之中除了流浪御兽，更多的是哪些潜藏在草丛中的虫兽，虽然体格不大，春生秋死，却格外聒噪。

这草甸却没有虫鸣的尖锐声响，反而寂静的令他们毛髮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