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尾巴,语气缓和了些:“知道你们忠心,但小心驶得万年船,都机灵点。”
舒书决定把这烫手山芋甩给教会,就算炸了也和自己无关,“死道友不死贫道。”
他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加强警戒,自己却趴在仓库门口,竖著耳朵,警惕地听著里面的动静,一夜无眠。
翌日清晨,工业城市的雾靄尚未被阳光彻底驱散,【康斯坦丁】高大的身影便再次出现在了第七教区圣堂那扇沉重的侧门前,守卫沉默地为他打开了门。
他被引向了那处陈设简单甚至简陋的偏厅。
法米恩神父独自坐在厚重的木桌后,似乎正在等他,手指间把玩著一枚小齿轮。
“康斯坦丁,”神父抬起眼皮,目光似乎能穿透黑纱,“你的到来比预期更早,看来,你遇到了『麻烦』。”
【康斯坦丁】微微頷首,从风衣內侧取出了那个密封的小铁盒,將其放在法米恩神父面前的桌上,铁盒冰冷安静,此刻看不出任何异常。
“神父,你昨日提及留意机械异常,我处昨夜意外收到此物。”他指了指铁盒。
“它极不稳定,表现出强烈的诅咒特性並与机械深度结合,曾自发產生异常响动和能量扰动,我暂时压制了它,但绝非长久之计。”
他稍作停顿:“我认为,此等危险物品已超出我的处理能力和业务范围,它理应被收容在教会更专业、更安全的设施內,我此行正是为了將其移交。”
法米恩神父安静地听著,目光扫过那个看似平凡无奇的小铁盒,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將手中把玩的那枚小齿轮轻轻放在桌面上,並未去碰触铁盒。
“移交……”他低语著,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仿佛没听到【康斯坦丁】后面的话,“一件……主动寻求共鸣的载体……”
他抬起眼皮,目光似乎穿透黑纱,落在【康斯坦丁】身上,“它在你手中『安静』了,康斯坦丁,这说明你的『方法』对其有效,这本身就是极有价值的信息。”
【康斯坦丁】的心沉了下去,“淦!就知道没好事!”
“神父,我的方法具有偶然性和局限性,它就像一颗炸弹,留在我的仓库里,对旧物街、对我的……设施都是巨大威胁。”他试图强调危险性。
“风险可控,教会需要你在一线继续观察它。”法米恩的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记录它的所有反应,尤其是它试图『共鸣』的对象和方式,你的店铺位置、你的……特殊性,是目前最好的观测点。”(你和你那些小动物最適合当诱饵和警报器)
他將那个印有齿轮与十字標记的薄文件夹推了过来。
“这里是一些未经证实的零星记录,或许能提供些许参考,你的任务是盯紧它,查明它的源头和运作规律,这是命令,也是你职责的一部分。”(锅是你的了)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下,知道移交无望,他收起文件夹,做了最后尝试:“至少,能否提供一些技术支持或防护设备?以应对可能发生的失控。”
“必要的防护措施,你可以自行斟酌採用你的『非常规』手段。”法米恩神父的回答依旧模糊而宽泛,“保持联络,任何新的发现,尤其是关於『共鸣』的,优先上报。”
“……遵循你的指引,神父。”【康斯坦丁】的声音透过面罩,听不出情绪。內心:“遵循你个锤子!”
他收回了桌上那个烫手的小铁盒,重新放入风衣內侧,转身离开了这间压抑的偏厅。
【康斯坦丁】走向教堂侧门,风衣下舒书的怒火几乎要化为实质,离门还有几步远,他意念一动——
轰!
那扇沉重的木门像是被一只无形巨脚狠狠踹中,向內弹开,撞在墙上发出巨响,嚇得门口打盹的守卫一个激灵。
【康斯坦丁】看也没看,裹挟著一身低气压,径直衝入门外浓雾瀰漫的街道。
甩锅失败!
风衣之下,舒书的鬍鬚因无声的冷笑而微微颤动,老狐狸的算计在他意料之中。
但……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呢。
“风险可控…”舒书品味著这个词,猫眼里闪过一丝讥誚。
“確实可控,只不过,是由我来控制。”
这怀表是麻烦,也是线索,是教会亲手递到他爪子里的筹码,他们想隔岸观火,看他被烧得焦头烂额?那就让他们好好看看,这把火会烧向哪里。
“想让我当探雷的耗子?可以。但这雷区里埋的是谁家的粮,炸出来的是谁家的底,可就由不得你们说了算了。”
他的步伐没有丝毫迟滯,反而更显沉稳,“这潭水,我不仅要搅浑,还要摸出最大那条鱼,老狐狸,你的算盘打得再响,也得看我这打鱼的人,愿不愿意按你的网撒。”
他带著一种“你坑任你坑,我自摸鱼忙”的篤定,无声融进浓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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