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信长道:“兵者凶器,可也要看为谁所用,这些役鬼若是没有约束指挥,来到人间自然是一大祸害,可若有了约束指挥,日后上国法师若是碰上什么可能需要助力的地方,招至人间便可代您行善除恶。”

雍博文终于点了点头,道:“我今天也不可能真就杀了你,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办。你这就领军返回地狱去。”虽然这样说,却没有半点要起来的意思。‘

织田信长哪不晓得这位上国法师是什么意思,当即心思一动,自有服侍身旁的武士役鬼抬着契约之桌端着铁笔铜墨走上前,将那收集除魔英外的地狱特产专门供应雍博文的协议内容写在上面,雍博文签了字,又把笔递给织田信长,仍不放他起来,只是让他躺着签字。织田信长签完字,抬右手探进自己的心窝位置,自其中取出一团黑焰道:“这是某在地狱修行多年方才凝成的魔魂之心的一半,法师可将之吸取灵台之中保存,日后有需要某的地方,只需驱动便可召唤某前来。”说完又自掌中弹出一缕绿焰,“这是打开通往我处地狱之门的钥匙,法师还需要选择固定地点,建重新开启地狱之门,以建立稳定地特产运输通道!”

雍博文收下一大一小黑绿两团火焰,又将那黑色的魔魂之焰吸入灵台之中,稍稍一试,便知道织田信长果然没有作假,这才起身放织田信长起来。

织田信长一起身,便即收束前方仍在冲击真言宗十僧防御阵线的役鬼,转头对雍博文道:“法师可要跟我们一同返回?”雍博文点头道:“当然要去,得亲眼看着你们重入地狱,我再把这里的地狱之门毁掉,才能放心!”织田信长也不多说,当即驱使役鬼大军回撤,自己带着近卫的武士役鬼压阵,同时监视那十个真言宗和尚,直到大军尽数撤离,这才提醒雍博文使法护身,驱着最后一队役鬼卷起自己和雍博文离开此地。

那十个真言宗和尚不知道织田信长搞什么鬼,也没有看到雍博文横空杀出,万鬼丛中擒鬼将的英勇壮举,所以即使役鬼大军离去,也不敢稍有松懈,又坚持了足足一个钟头,此地鬼气逐渐消散,又再也测不到附近有鬼祟存在,这放开防御,齐齐盘坐于地,到得此时身上僧袍都被汗水浸得精透,全身筋骨酸软,若不是要注意在身后那些自卫队员面前保持高僧仪态,只怕当场就要瘫倒在地了。虽然身上累得狠,可心头却是一片轻松,均知自己这次是饶幸逃过一劫,若是那役鬼大军再多冲击片刻,那十人是绝对坚持不住。自家事自家知,他们可是清楚的知道,真言宗在此地就设了他们这一道防线,身后可再没援军了。

不说真言宗和尚们在那里暗自庆幸,只说雍博文随着役鬼大军一路卷地而去,身在鬼军之中,脚下被役鬼托着,根本不需动,就随着役鬼大军滚滚向着而共同前进,除了觉得天昏地暗阴风呼啸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别感觉,便连颠波的感觉都没有,竟比坐汽车要稳当多了,要比起来也只有那没遇上气流的飞机可堪一较,只不过这等被一众役鬼托举而行的待遇也只有他这法力深厚的正牌法师能够享受,换个人不用说是不懂法力的普通人,就是法力低微一些的法师只消在这鬼军之中停上几停,就会立刻阴气入骨,当场就得被从里往外冻成冰棍。

小半天的工夫,鬼军重归高野山,进入小谷,深入地下,不多时来到那人间与地狱的交界之处,织田信长驱使鬼军将雍博文放下,道:“法师,我们这便回归地狱了,还请早些择定新地狱之门建址,我们才好开始供应特产。”雍博文点了点头,却道:“织田信长,你心里一定很不服气。”织田信长却大笑道:“生死胜败都是自然之事,法师本领高强,我等臣服也是自然的事情,不过,我却要提醒法师,我们这些役鬼虽然现在操纵在您手中,但毕竟已非人间生灵,又被地狱阴气浸染,脾气暴躁嗜血,若能不用还是不用的为好,用得多了只怕会生出其他变故。”雍博文道:“不用你提醒!”这话却是不假,自古以来善役鬼治鬼者,往往均不得善终,多亡于鬼手,最著名的莫过于费长房以天师之尊又掌无上印法,最终却因一时疏忽死于鬼手,着实是古往今来无数役使鬼怪者的前车鉴例。如今这织田信长虽然迫于形势不得不屈从于自己之下,想必心里一千个不愿一万个不爽,定然时时刻刻琢磨着如何干掉他,好恢复自由。正是因为猜到这点,雍博文才会有此一问,织田信长也不屑于伪心说谎,便直截了当说了。好在雍博文也没有想过要靠这地狱恶鬼来做什么事情。

雍博文眼看着织田信长随役鬼大军最后进入地狱之门,正待上前毁掉这门户,却见织田信长又策马而出,便问:“还有什么事情吗?”织田信长道:“儿郎们捉到了些擅自越界的法师,这便送出来,由法师落。”话音未落,就见一团役鬼自地狱之门卷出,在门前空地上忽地一展,哗啦啦扔出一堆法师来,却是先前往这边来的俄罗斯法师代表团成员,只不过这几个人现在的模样是越凄惨了,人人均是衣不蔽体,从团长莎娜丽娃以降个个满身碎布,伤痕累累,一副被集体性虐的衰样。织田信长又道:“原是进去了十几人,我进去的晚,只剩下这八人还在勉强支撑,其他人都已经死掉了,魂魄自由他们这几人自行收容了。”说完返身回转地狱。

八个俄罗斯法师相互掺扶着站起来,想到刚刚役鬼大军铺天盖地而来的景象,均是心有余悸,又看到那地狱魔王居然卖了雍博文这大天师的面子,不禁又是惊疑不定。莎娜丽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碎布条,勉强将羞处遮住,这才上前,只不过她不懂汉说,雍博文不懂俄语,两人说了两句驴唇不对马嘴,便都停了下来。莎娜丽娜不再说话,领着其余几个法师向雍博文深深鞠一躬,自脖子上摘下条链子塞给雍博文,随后与那几个法师相互掺扶着慢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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