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了。
白茫茫的视野里,只留下月晕曼陀罗在视网膜上灼烧的痕迹,占星术士学徒失去了与世界的联系,他茫然地挥舞双手,却触不到任何事物,所有的感官似乎在一瞬间被全部抽离。
“……孩子,”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约纳对这个声音无比熟悉,以至于一个称呼几乎要脱口而出,但十几年的生命中再未听到的呼唤,又让他感到陌生,不禁迟疑。
“……妈妈,”他小心翼翼地吐出这个生疏的字眼。
“孩子,”
一个影子在虚无的世界中出现,渐渐清晰起來,亚麻色的长发用蓝头巾包裹,粗布长裙里有些丰腴的身子,眼角布满鱼尾纹,但她的褐色眼睛是那样温暖明亮。
“妈妈,”
眼泪模糊了约纳的视线,他张开手臂狂奔过去,却从母亲幻象的怀抱中穿过,自从幼年时被柯沙瓦老师带入红土平原的占星术塔,他再也沒有见过父母,再也沒有听到关于父母的消息,甚至几乎沒有童年时关于父母的记忆。
“知道你被占星术士协会选中以后,你的家人非常高兴,年轻人,他们过得很好,也不希望打扰你的学习,”柯沙瓦老师曾这样对他说。
“当然,老师,”占星术士学徒完全明白,将生命奉献给星空的人需要剪断世俗的纽带,他已经是星辰的孩子,不能再说思念亲人的蠢话了,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寂静无言的夜空下,约纳多少次因为怀念母亲而偷偷哭泣,,,即使他已经记不清楚母亲的样貌。
孩子永远无法忘记母亲的呼唤,约纳坐在地上,流着泪注视母亲的幻影,周围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这是一个风景秀丽的山谷,明媚的阳光洒满刚刚结穗的碧绿玉米田地,一头奶牛站在木屋旁边咀嚼稻草,有鸟从湛蓝的天空飞过,留下一串悠远的清鸣。
“孩子,你在叫我吗,”木屋门口放着一个摇篮,母亲正笑吟吟地望着摇篮里的小男孩,摇晃手中的奶瓶,男孩发出依依呀呀的学语声,还沒办法说出有意义的单词,母亲不厌其烦地教导着:“叫妈妈,妈妈,妈,,妈,”
“呀呀,”小男孩用眼睛追随着高天的流云,说道。
“妈,,妈,”母亲挠挠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呀,,呀,”小男孩挥舞双手望着母亲,像是责怪她打扰了他的小小游戏。
“你这个小笨蛋,以后可怎么找到漂亮的媳妇呢,”母亲叹口气,用手指弹弹他娇嫩的手心。
这时山坡上走來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他把兜帽垂在身后,不住用手扇着风:“好热好热,这见鬼的天气,还要热到什么时候,”
母亲看着他笑道:“不在你的魔窟里好好练习魔法,跑到这里來干什么,免费的午餐可不是天天都有啊,”
男人走过來,有点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我是來找约书亚的,他在家吗,”说着探头往摇篮里看去:“哇,这小子长得真快,都这么大了,”
“像他爸爸,约书亚去红石堡周末集市了,午饭前就会回來,”母亲爱怜地抚摸小男孩柔软的头发。
约纳惊呆了。
尽管此前从未看清堕落暗火法师杰夫塔藏在兜帽里的脸,但此刻出现在梦境中的男人,正在与他母亲对话的男人,正在注视襁褓中的他自己的男人,毫无疑问,正是杰夫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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