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阳春
“是,韩沫沫和我娘看见了我去韩真廉身边,才重要。”江牧歌点头应了,望向刘氏和韩沫沫的方向。
她们正惊疑不定地朝她看来,对视之时,江牧歌冲她们眨了眨眼。
几乎是充满挑衅意味地。
红鱼感到一股寒意从鞋底涌来,哆嗦了一下。
总觉得这帮女人要跟如今的小姐玩心眼,最后怕是要被玩的肚兜都不剩。
看了一会儿好戏,总算挨到了他们上场的时候。
小宦官一甩拂尘,把他们一行三人,并两小厮单独引到了宴席厅外。
从江牧歌所在的位置,依稀能看见夜文康和夜辰玥坐于黄袍两侧,晚风鼓动,袍角飞扬。
她的心也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上一场一身黄裙的贵小姐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跳罢便掩面跑下了台。
她就从他们身侧经过,扬起一阵微风,灌进了江牧歌轻薄的舞裙。丝丝凉意从皮肤渗进了骨头缝里,一直刺到脑海里去。
要清醒,她告诫自己。无论发生了什么,今日一役,只许胜不许败。
韩沫沫的古琴已经抬进了舞台中央,她第一个进去,其次是韩真廉。后者倒不动如山,仿佛见惯了大场面。
韩沫沫不知是怎么了,进去的时候手脚都在发抖。
江牧歌最后一个入场,看得清楚。然而韩沫沫以手抚琴,上手很快。
她一入场,淙淙流水般的乐声已经在耳畔响了起来。
席间,又听前方传来熟悉的《阳春》曲。重臣贵妇都相视一眼,眉宇间毫无神采。
此曲所需技巧高超,然而宫廷乐师没有不会的。与之伴舞也并无新意。
却忽听一声男子呼喝,曲间沙沙响起了画笔拂地的声音。
皇帝抬起头来,但见一白发男子行走于古琴之外,手执硕大的画笔,挥毫泼墨。
每一笔,都暗合琴音:
琴音短促,则落一笔;
琴音绵长,则拖一道。
笔上是风度翩翩,笔下是万里山河。
环绕古琴而往环形画布上画,画的也是环形的山河!
不愧是当朝画圣韩真廉的手笔!
众臣子的目光都忍不住跟随皇帝,与韩真廉的一笔一墨,落于湖光山色、春光盎然之间。
一提一落,山峦、松林、流水、云端,皆是栩栩如生。
伴随着跳脱的《阳春》曲,美人弹奏,仿若春光在眼前缓缓盛开来,实在是赏心悦目。
只是这琴画相和固然巧妙,看了一会儿,眼睛便开始疲劳。
黑白两色的画、灵动的曲,不紧不慢的两个人,似乎和谐,然而却又欠缺了画龙点睛、令人倾心之处。如此一副作品,缓缓完成,不免仍有些遗憾。
半晌,夜钟汉便起身评说道:“古有以墨涂足、以舞作画的佳作。如今换了以琴作画,也不过是旧瓶装新酒。”
皇帝见他挑剔,悠悠然道:“舞者尚未登场,老四已开始急于下论断了?”
“回父皇,我这也不算是草率。这场表演,比起前面几场剑器舞、掌上舞来,创意也算不上多新,但无论如何,目前的作品已经趋于完美,”夜钟汉忙道,“如今,真廉先生的出现就是最大的亮点。舞者再来,定有画蛇添足之嫌。”
“你这画院琴坊里泡大的臭小子,到了春日宴上还挑!”皇帝忍不住笑骂起夜钟汉来。
夜文康亦随之笑:“四弟品位格外高些,在这席间可谓是曲高和寡。”
放眼望去,高官们俱是一副醉心欣赏琴音画作之态,仿佛根本无心去管此宴的主题,是否有舞者登场。连夜辰玥亦是端着茶杯低头啜饮,似是对于接下来有什么节目全然不放在心上。
夜钟汉瞧见了,知晓自己不是多数,便禁不住呵呵干笑两声,讪讪坐了回去。
就在此时,画间忽然跃起一道红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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