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哪能呢。”

“那你有什么胆子嘲笑人家,”皇后头上的步摇发出微微一声响,似是摇了摇头,“你跟韩家女的亲事,早该提上议程了。在围场你和她朝夕相处,练箭、散步,也多少培养了点感情,怎么就没后文了?事关姑娘家的名誉,又是韩相自小就替你们俩指腹为婚与本宫约定好了的,可没有突然反悔的理,听明白了吗?”

皇后原先还语带笑意,说到最后,变得疾言厉色,严肃不少。

显然不容反驳。

母子二人聊天,江牧歌没有插话的资格,唯有沉默不语。夜文康眼风扫过来时,她垂下头,以示避让。睫羽却微微颤抖起来。

幅度微不可察,非近处无以瞧分明。

皇后高坐于殿上,又隔着珠帘,全然无法看清。

太子却看清了。

然而,他咬紧了牙关,只能起身应道:“儿臣明白。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敢有违。”

“‘君子重诺,其心荡荡’。本宫是提醒太子,莫要做那背信弃义、依违两可之人。皇帝若朝令夕改,如何做得众臣、百姓心中的贤良之君?太子乃是储君,亦当以此为鉴。”

“……母后所言极是。”

太子起身,江牧歌不可继续坐着,亦跟着起了身。

冷眼旁观夜文康为皇后训斥当众训斥得抬不起头来的模样,不由得暗叹,勿论多少荣华富贵加身,若未得见此情此景,谁知生于天家不易。

然而,她亦心知肚明,见着太子遭到皇后训斥,难得偶然。

不论皇后当着她的面如此为难于夜文康是不是听说了某些流言蜚语,又有何用意,总是没存支持她和夜文康成亲的可能。话里话外,都是叫夜文康赶紧和韩沫沫完婚。那哪怕将来做太子妃的未必是韩沫沫,也绝不会是她。

这话,皇后说得明白残酷,太子亦应得果断清楚。若要有女做梦,听完了这一番,断不敢再心存妄念。

奈何站在这里的,是江牧歌。

她活过了一世,清楚世上没有绝无可能之事。

只有她肯不肯奋力一搏之时。

当然,不在此时,便要遵时养晦。

皇后令太子跪安,却留下了她。江牧歌和夜文康视线交错的瞬间,都读到对方眼底涌动的情绪。

夜文康走得步伐滞重。

江牧歌坐得风轻云淡。

“慎淞郡主,见笑了,”皇后语气带了疏离的笑意,“叫郡主旁观,实非本宫所愿。”

她忙低头道:“是臣女逾矩了。”

“倒也无妨。本宫不叫郡主出去,是觉得郡主救了太子,居功至伟,得什么样的赏赐尊荣,都是应当的。既然来了,断没有为了母子间一点小事,就突然将郡主赶出宫去的道理。郡主如今是想要什么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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