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天璣镜

“不是,不是,两位前辈误会了。”

明岭风被两位天將骤然爆发的骇然气势惊了一瞬,连连摆手,急忙解释道:

“正初道君乃是炼然一脉公认的开山之祖,是所有炼然士的源头,晚辈只是侥倖得了些微末传承,托大才报了师承渊源,实在不敢以道君亲传弟子自居,万万当不起。”

他这番话半真半假,炼士道统源於正初是真,但他確实並非亲传,只是在下界偶然得到了几卷疑似与正初道统有关的残缺经文,自行摸索修炼至今。

报出名號,更多是出於对开道者的敬仰,以及一丝或许能藉此在上界更好立足的侥倖心理。

也许这位前辈,已在上界闯出了威名,也犹未可知。

然而,对於明岭风这番急忙的解释,二位天將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无论是不是亲传,只要沾上正初这两个字,在如今的大宇宙就是天大的事。

两人对视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凝重,其中一人立刻取出了一枚紧急传讯玉符,神念烙印信息,毫不犹豫地將其捏碎。

玉符化作一道流光,瞬息没入虚空,直达落叶天负责镇守飞升通道的最高將领处。

接到消息的那位仙將,原本正在品茗,看到玉符中正初、炼然士、飞升者等字眼,手猛地一抖,茶杯差点摔碎。

他同样不敢有丝毫怠慢,脸色剧变,立刻以更高规格的传讯,再度紧急上稟。

这件事,他也没有处理的权限。

关於正初及其相关道统的消息,瞬时在落叶天激起千层浪,沿著临仙三族森严的等阶,一路上票,速度快的惊人,瞬间引爆了三大氏族的高层。

不过短短片刻功夫,原本平静的飞升入口,虚空骤然扭曲,道则轰鸣。

三道无法形容其伟岸的身影,募然降临。

他们並非步行而来,而是直接撕裂时空显现,周身皆缠绕著混沌气与璀璨星河的异象,身影模糊,仿佛立於不同的时空维度。

仅仅是站在那里,无形间的威压便让这片稳固的空间都在微微战慄,天地喻喻而鸣。

得到消息后,临仙三族如今最为强大的三尊大仙帝,竞联袂而至。

两尊守门天將神色骇然欲绝,只觉得元神都在颤抖,几乎是本能地纳头便拜,五体投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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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值守此地多年,算上以往的活过的岁月,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三族的大仙帝同时现身,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刚刚飞升的下界修土。

明岭风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他只觉得三股无法抗拒庞大神念瞬间锁定了他,让他动弹不得,连思维都几乎凝固。

三尊大仙帝无视了跪伏的天將,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明岭风身上。

其中一位抬手虚按,明岭风便感觉周身一紧,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握住,紧接著,三道浩瀚如星海的神念粗暴地侵入了他的识海,並非搜魂,而是直接追溯他身上的因果线。

一条条无形无质,却承载著过去现在未来诸多联繫的丝线,在三位大仙帝眼中清晰显现。

他们沿著那些与炼士、正初概念相关的因果线,以莫大法力逆向推演,追溯,欲要倒查正初的踪跡与根底。

三人神念合一,效率极高。

因果线一路向下延伸,很快便穿透了临仙界的壁垒,探入了下界。

很快,他们便查到了不少散发著与明岭风同源气息的炼然士痕跡,这些炼然士散布在不同的地域,数量似乎还不少,但修为普遍不高,大多在三四阶徘徊,最高也不过五六阶,放在上界,如同楼蚁。

相较於浩瀚的临仙上界而言,下界实在太过不起眼,能量贫瘠,法则隱晦嗨,几乎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以往来临仙界搜寻正初踪跡的顶尖巨壁,都只是粗略一扫,根本未曾仔细注意过,因此未曾差距这刚刚出现的微末道统,若非因为正初的关係,他们根本不会像如今这般仔细查探。

然而,结果却跟此前一样,一无所获。

除了那些多出的,修炼方式略显奇特的炼土之外,根本查不到任何关於正初本人的直接线索。

他就好像从未在这些炼士的生活中出现过,没有任何师徒,传承一类的因果联繫,仿佛这个道统是凭空自然產生的一般。

明岭风心头狂跳,虽然无法完全理解三位无上存在在做什么,但看到他们那专注而冰冷的表情,他逐渐明白了什么。

这些人,如此兴师动眾,显然不是衝著他这个微不足道的飞升者来的,而是衝著他报出的那个名號,正初道君来的!

那位开道者,似乎在上界引发了难以想像的波澜!

一时间,他不禁愈发志志,甚至有些后悔报出这个名號,生怕引来杀身之祸。

良久,三位大仙帝几乎同时收回了神念,相互对视了一眼,强大的神念在无声中急速交流:

“的確与那正初的力量同源,性质特殊,绝非已知道统,但此人乃至下界之中,並未查到关于禁仙纹的任何线索,看来正初並未將这门禁忌之术外传。”

“炼士此道,看似独特,实则对悟性要求似乎极为苛刻,且入门艰难,难以大兴,不足为虑,关键还是在於正初本人身上,必须找到他才行。”

“这些下界炼土身上的因果线都极淡薄,彼此之间的联繫也鬆散,根本跟正初扯不上任何直接深厚的因果关係,很难算是同一个严密道统的传承者,更像是一群得了零星传承的散修。”

一瞬之间,三人便已交流完了结果,他们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本以为是一条重要线索,没想到依旧扑空。

他们看都没再看明岭风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块无用的石头,转身一步踏出,身影便没入虚空,消失不见,来得快,去得也快。

恐怖的威压骤然消失,两位天將这才敢颤巍巍地抬起头,脸上还带著惊惧后的苍白,一时间也有些迷茫,不知该作何反应。

大仙帝们什么都没说,这人是放行还是明岭风咽了口睡沫,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小心翼翼地试探著问道:

“二位前辈,我现在———·能入上界了么?”

两位天將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三位大仙帝消失的方向,默默地点了点头,侧身让开了通往玉阶尽头的路。

大仙帝都未曾对此人做什么表示,他们自然不可能再多加为难一个飞升者。

虽然已有许久听不到正初的消息,但可不代表他死了。

无论是正初,还是大仙帝,他们都得罪不起。

“多谢二位。”

明岭风鬆了口气,连忙拱手,而后深吸一口气,怀著激动志忑,踏上了那通往上界的玉阶。

一步踏出,仿佛穿越了一层温暖的水幕,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浓郁的灵气如同潮水般扑面而来,沁人心脾,让他浑身毛孔都不由自主地张开。

放眼望去,天空幽蓝纯净,高远无比,仙鹤穿云,大地之上,山川锦绣,灵脉奔涌,奇异草,遍地晶莹。

悬空仙岛星罗棋布,瀑布从岛上垂落,如同银河倒掛,轰鸣作响。

宏伟的仙城轮廓在云雾中若隱若现,无数流光在天际飞遁,那是御剑乘舟,或是驾云腾雾的修士。

更远处,甚至能看到庞大的仙殿群落悬浮於九天之上,散发著浩瀚威严。

这就是落叶天上界,与下界相比,这里简直是传说中的仙境!

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明岭风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与激动,努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像刚进城的乡巴佬。

回过神,他而是不动声色地开始在四周的仙城流连,竖起耳朵,旁敲侧击地打听消息。

很快,如同潮水般涌来的信息便將他淹没,在有意探寻之下,关於正初的消息,接踵而至。

尤其是关於葬天宫的种种孩人传闻,经过三百多年的发酵,早已衍生出无数版本,越传越神乎其神。

什么只手覆灭十万天骄,拳镇古族嫡传听得明岭风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一时之间对那位素未谋面的开道者顿生无限敬仰之意。

不愧为炼一脉开山之祖,竟是如此惊天动地的人物。

只是不知,自己此生,是否有幸能得见这种传说中的人物一面——

茫茫星海深处,与落叶天的繁华仙境截然不同。

这里的星辰分布稀疏,许多星辰黯淡无光,甚至呈现死寂的灰败之色。

宇宙背景不再是深邃的黑,而是带著一种冰冷而空旷的蓝。

星辰残骸如同坟墓,悬於虚空,极远处,有星云如同缓慢旋转的漩涡,吞噬著光线,散发出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

在这片荒凉空寂的星域中心,便是武阁的祖地。

它並非通常意义上的星辰或大陆,而是一片大世界群。

从外界看去,它更像是一个不断缓缓旋转的立体星璇,无数日月星辰围绕著其核心运行,那些星辰细看之下,有大半是一座座的仙山古殿。

亿万道粗大的血色神链如同锁,其內部延伸而出,没入虚空,锚定著四方宇宙,稳定著这方祖地。

磅礴的气血之力与精纯的武道真意混合在一起,形成肉眼可见的赤金神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让任何靠近的存在都能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压迫感。

这就是武阁,人族武道圣地,底蕴深不可测。

一道流光自遥远星空遁来,速度极快,在距离武阁祖地外围还有相当一段距离的一片荒凉星空停了下来。

流光散去,露出楚政,正平以及初安三人的身影。

楚政目光扫过前方那气象万千的武阁祖地,眼神沉静,他並未直接上前,而是先寻了一处漂浮的陨星,挥手布下重重隱匿禁制,將初安留了下来。

“主上?”初安有些疑惑。

楚政没有多言,指尖亮起微光,迅速在陨石上刻画了一座小型但极其复杂的传送法阵,这是留给初安的退路。

隨后,他眉心识海发光,一道道繁复无比,蕴含著禁万法真意的暗金纹路,被他缓缓逼出最终在掌心凝聚成一枚龙眼大小,散发著令人心悸气息的金色符印,不断旋转。

他將这枚符印郑重地放在初安的手上,平静开口:

“若我留下的玉牌碎裂,你便立刻启动此阵,將这枚禁仙纹符印,直接传出去,不必指定目標,它会自行寻找气息最契合之地,无论传到哪一方古族手中,都足以让你换到一场天大的造化,保你日后修行无忧。”

初安闻言神色骤变,瞳孔急剧收缩,失声道:

“主上!这—”

她瞬间听出了这其中蕴含的危险,主上此行,竟是做好了身死的准备?

一旁的正平也是面色大变,露出浓浓的担忧:“主上—”

“照做便是。”

楚政微微摇头,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平静地看向初安,带著一丝安抚:“只是以防万一,未必会到那一步。但此事,关乎重大,你必须记住。”

初安看著楚政脸上平静的神色,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她深吸一口气,將担忧与焦虑强行压下,重重点头:

“初安明白,定不负主上所託。”

楚政这才頜首,不再多言,带著面色凝重的正平,化作流光,径直向著武阁祖地的入口方向而去。

禁仙纹,是他如今手中唯一能抽出来的,足以让仙庭投鼠忌器的底牌,如今,他將这一道保险,交给了初安。

他径直来到了武阁那宏伟如山岳的巨门前,並未硬闯,而是递上了一封拜帖,求见雪清。

在当下这个大宇宙,能被他视为援手,且有可能愿意帮他的人,实在太少了。

他来此,也並非是真的指望让雪清帮他。

他的目的,是借雪清之名,传讯给如今身在仙庭,地位显赫的云天机。

他不能直接自己去仙庭核心区域,那无异於自投罗网,太凶险了。

武阁虽然也与仙庭有竞爭,但至少目前关係尚未彻底恶化,雪清作为武阁中人,传递消息相对安全。

很快,楚政便被一位武阁执事引入一方大界,进入雅室等候,界內环境优美,仙山瀑布,灵泉叮咚,亭台楼阁皆掩映在古木仙葩之间,空气中瀰漫著淡淡寧心静气的檀香,远不似界外那般荒芜。

雪清收到拜帖后,虽然疑惑,但还是匆匆而来。

如今这个紧张局势之下,会特地来找她的人,没有几个。

她屏退了左右侍从,独自步入静室,眸光清冷,落在静室內那道背对著她的身影上,带著些许审视与试探。

楚政缓缓转过身,面容上的偽装如同水波般褪去,露出了原本容貌,但其周身气息依旧內敛至极,难以看透深浅。

“雪清,別来无恙?”他上下打量了雪清一眼,见一切如常,眉宇稍松。

“尚可。“

雪清上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身形稍稍鬆弛了一些,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细微嗔怒:

“难为你,百忙之中,还能想得起我。”

这话听起来,似乎埋怨他这么多年查无音信。

这是三百余年.·

“时常惦念。”

楚政微微摇头,语气诚恳,但並未过多寒暄,直接切入正题:

“我今日来此,是想托你帮我办一件事。”

“何事?”雪清疑惑,她能感觉到楚政的郑重。

“帮我发一封传讯给云天机,邀他来此一见。”

“云天机?”雪清微微一愜,眉道:“他如今已是仙王,在仙庭之中的位置,水涨船高,今非昔比,如今仙武二道关係微妙,我邀他来此,怕是不易,他也未必肯来。”

话虽如此,但她还是依言取出了一枚特製的传讯玉符,以神念烙印信息后,当场將其激发。

玉符化作一道细微的流光,瞬间穿透虚空,向著仙庭方向而去,出乎雪清意料的是,不过半日时间,云天机便有了回讯,並表示已动身前来。

他並未进入武阁祖地范围,而是在距离武阁外围相当遥远的一方荒芜星空停下,传讯让雪清过去相见。

毕竟云天机如今已是仙王,身份敏感,虽说目前仙武二道並未正式开战,但关係也谈不上融洽,贸然进入武阁核心区域,极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猜疑。

楚政没有让雪清一起,让她在此地等候消息,径直带著正平,二人撕裂虚空,很快便赶到了云天机约定的见面地点。

雪清留在原地,一时有些莫名失神,当真就只是传了个讯?云天机就来了?

很显然,云天机不至於是她召之即来的,很有可能是猜出了正初在这里。

一片极其荒凉的星域之中,只有零星几颗星辰散发著微弱的光芒。

巨大的陨石缓缓漂浮,除此之外,空无一物,只有彻骨的寒意。

云天机一袭仙袍,负手立於虚空,周身有淡淡的仙辉流转,见到楚政带著正平到来,他脸上並未感觉丝毫异,显然早有预料。

雪清不会无缘无故突然要见他,能让她当中间人的,想来也只有这位了。

“正初道友,久违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便开门见山吧。”

云天机单刀直入,目光锐利地看向楚政:

“说吧,有何事需要我出力?”

他深知若无大事,正初绝不会主动现身联繫。

楚政拱手一礼,缓声开口,並未绕任何关子:

“星月古族如今蠢蠢欲动,与仙庭近日摩擦不断,想来道友对此应当了如指掌。”

云天机目光一闪,頜首:“不错,仙庭在扩张地盘,很多地界,原本属於星月古族下辖,他们自然不会甘心,如今衝突日渐升级,大战或许不远。”

“我要去星月古族,取其镇族至宝,天璣镜。”

楚政语气平淡,落在云天机耳中,却是石破天惊:

“我想请天机道友做个中间人,替我请仙祖出手,帮我拖延星月古族二位古祖一二。”

饶是云天机已有心理准备,也被这话惊得一愣,旋即摇头苦笑:

“道友好大的手笔,不过,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何德何能,能差遣仙祖出手为你掩护?”

“无需道友恳请。”楚政显然早有准备:“你只需帮我传个讯即可,我会想办法將星月族那两位古祖引出祖地,引入寰宇大界深处,而后,我便会直接动手取镜。”

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静,却透出一抹决绝:

“若是我运气不好,死在星月古族之中,我会保证,禁仙纹,大宇宙所有古族,会人手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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