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 天运归属,斩血荼(大章)

自雪清出现,抬手镇杀那持刀古祖,整个过程电光石火,乾净利落。

时空长河之巔,寒意与杀意不减反增,如暴风雪前夕,笼罩破碎时空。

她的目光如冰封利剑,瞬间锁定了下一个目標,那显化巨兽法相,此刻因同伴瞬死而惊骇的寰宇古祖。

没有言语,亦没有分毫迟疑。

雪清一步踏出,血气隨行蔓延,镇压了时空乱流,身形穿梭之间,便已现於巨兽法相上空。

那古祖亡魂大冒,巨口喷吐源自幽冥的阴煞,利爪撕裂虚空,狂拍而至。

雪清神色平静,並指如剑,向下轻点。

时空长河的波澜有一剎陷入了停顿,一片死寂,幽冥阴煞在雪清百里外,便已凝滯,崩碎成尘,巨兽利爪乃至整个法相,顷刻覆上一层血光,连同古祖本体与祖魂,彻底被镇压。

旋即她抬指微曲,轻轻一弹。

咔嘧一被血气镇压的法相以及古祖,如琉璃被重击,轰然爆碎,化作漫天灰晶飘散,形神俱灭。

同样是瞬杀!

抬手之间,两位此前身受重伤的古祖便已相继被斩。

雪清目光森冷,瞬间转向脸色微微泛白的云天机,手掌抬起,血气凝聚成一桿血色长枪,枪刃直指其心口。

然而,在她即將准备出手之际,一道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她与云天机之间。

是楚政。

他面色凝重,抬手间,一片混沌气流涌出,並非硬撼雪清手中的血色长枪,而是扭曲了时空,形成了一道柔韧的屏障,將那致命的杀机稍稍阻隔。

“雪清,停手。”楚政沉声开口。

雪清的攻势微微一滯,但眼中的寒意与怒火却更加炽烈,她死死盯著楚政:

“你拦我?”

她不是傻子,从楚政出现在这个围杀之局,到他此刻出手阻拦自己击杀云天机,眼前一切都已经再明显不过。

他与云天机是一道的,为了杀蚀日蹄而来,楚政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趁著雪清停手的剎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沉声道:

“你隨我来。”

话音未落,他周身虚空剧烈波动,强行撕开一道空间裂缝,不由分说,拉看雪清便遁入了其中,瞬间脱离了这片混乱的战场核心。

下一刻,两人出现在远离战场,一片相对稳定的时空之中。

雪清猛地甩开楚政的手,面容上覆著寒霜,眸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將楚政的身躯洞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之中带著隱怒:“你到底想做什么?!”

“蚀日啼於你,於我,皆有恩情在,你在武阁那些时日,他多次邀你,虽未成,亦是以礼相待,后来更是不遗余力助你,你如今竟要联手外人杀他?!为何?!”

她眼中满是不解,在她看来,如今大宇宙诸多大族,尽皆与楚政交恶。

武阁几乎算是唯一一个与楚政关係较好的势力,如今楚政还联手外敌,甚至於还有寰宇大界的古祖来杀蚀日啼,这明显是要与武道也决裂。

这等於是自绝於大宇宙之中,往后再无人会愿意帮他了。

“给我一个理由。”她需要一个解释。

楚政看著气息略有不稳的雪清,沉默了片刻,终究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吐出了四个字“为了大局。”

“大局?何等惊天动地的大局,值得你行此背信弃义,恩將仇报之举?”

她脑海中瞬间闪过过往的一幕幕,语调渐沉:

“此前你同我说,你会想办法结束道战,重开阴阳,到时一切都会回到正轨,你还说你需要援手,蚀日啼,武道之力,难道不是援手?”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

“你——-你选了云天机?你放弃了武阁,选了仙庭?!为何?!””

雪清愈发不解,她不理解,为何楚政要这般做,相比於仙庭而言,武阁无疑是更好的选择。

忽然间,她似乎是瞬间明白了什么,面色一凝。

蚀日啼被围攻,他却没有求援,甚至镇守宇宙边荒的炎琦都未曾得到消息,这显然极不正常。

而且以蚀日啼的战力,即便不敌,也完全可以脱身,根本不必在此廝杀缠斗。

“此事—”雪清呼吸一凝,带著一丝不確定:“是他自己答应了?”

楚政迎著她的目光,缓缓頜首,没有隱瞒,直接承认。

他的目光投向下方那片遥远战场方向,虽然看不真切,但能感知到蚀日啼的气息正在逐渐衰弱,已显不支之象。

楚政深吸了一口气,將心头的复杂思绪压下,沉声道:

“他身上的天运,你带走,交给君煌,这是蚀日啼的意思。”

他顿了顿,望向雪清,道出了实情:

“放心,以云天机现在的手段,根本无法真正威胁到蚀日啼的性命,今日之局,看似绝境,不过是金蝉脱壳,蚀日啼—他会活得比你我都要长久。”

这是实话,毕竟后世之中,正初以及雪清,都早已死透了。

直至他逆转古史,回到太古之时,蚀日啼仍旧身体康健,气血如龙。

楚政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亦无更多的解释,撕裂时空壁垒,径直回到了战场之中。

此刻的蚀日啼,在连番大战之下,已是强弩之末,武体残破,气息奄奄。

楚政的出现,便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面无表情,抬手间混沌气涌动,化作一柄道剑,毫不留情地再次斩向蚀日啼。

“足够了。”楚政传音。

蚀日啼深深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主动放开了对自身天运的最后一丝束缚。

道剑纵掠而过,剖开蚀日啼的胸膛,其內心臟剧烈跳动,如同一轮烈阳。

楚政伸手虚按,道种运转,一股磅礴浩瀚的天运洪流,被缓缓抽取出来。

天运离体,蚀日啼的气息瞬间跌落至谷底,跌入了半祖之境,骤然萎靡,如同风中残烛。

楚政並未將这足以让诸多万古神话生灵疯狂的半成天运融入已身,指诀连点,將其彻底封存,隔绝了一切气机。

另一边,云天机目睹楚政抽取天运,心绪有些复杂,但他並未多言,踏步上前,掌中仙光璀璨,化成一柄裁决之剑,裹挟著积压了无数岁月的恨意,一声厉喝,斩下了蚀日啼那已毫无抵抗之力的头颅。

然而,蚀日啼的生命力顽强得超乎想像,那头颅脱离身躯,却並未失去生机,双目甚至依旧平静地看著云天机,似是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嘲讽。

云天机瞳孔骤缩,怒意更甚,接连施展诸多惊世仙法,却发现根本无法彻底斩灭蚀日啼的真灵。

万劫不灭体,实在堪称恐怖,远超寻常古祖的想像,时空法则都难以磨灭其躯。

犹豫片刻,云天机眼中厉色一闪,接连挥动仙剑,將蚀日啼的无头身躯连同那颗头颅,瞬间撕裂,而后分別以强大的仙道封印禁。

璀璨的仙纹如同锁链,將那些残躯封印,使其陷入沉寂之中。

云天机身形一松,喘息声愈发粗重,想要彻底灭杀一位蚀日啼这个层次的古祖,绝非易事,他眼下只能先行將其镇压。

楚政的眸光落在了最后一位寰宇古祖的身上,没有丝毫留手,道剑横空,径直斩灭了他的神魄,送其轮迴往生。

一战之下,几乎是陨落了四位古祖,这在两界爭端之中,都是从未有过的惊天变故。

整个寰宇大界一时间风云激盪,诸多古祖皆惊。

楚政收回目光,望向云天机,平静开口:

“蚀日啼身上的天运,我要交给雪清。”

云天机眉头微皱,若是如此,这半成天运说到底,还是落在了武道之中。

楚政继续道:“她的战力,你也见过,若她执意要为此事下场,对你我都会是极大的麻烦。”

云天机沉默了片刻,雪清展现出的恐怖实力確实让他心悸,此刻確实不宜再树强敌。

半响,他頜首,声音有些沙哑:“此次能报得大仇,多亏了你,此次我欠你的,日后自会还上。”

楚政不再多言,转身便走,没有丝毫停留。

他再度回到了雪清身前,將那半成天运,交到了她的手中,没有多言,转身径直离开了寰宇大界。

时空长河之中,云天机沉默良久,並未急於离开这片残破的寰宇大界。

有天运真灵的庇护,此界混乱的法则与邪气,並未对他造成太多干扰。

他没有漫无目的地游荡,神念如细密的网,扫过废墟与残骸,在寻觅著什么,一种近乎本能的牵引,引领著他前行。

最终,他在一座相对完好的古城之外,骤然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穿透斑驳的城墙,落在了城池中央,一道盘坐的身影之上。

看清那道身影的面容,剎那间,云天机如遭雷击,身形僵直,面容难以自抑地微微颤抖起来。

那是一个年不过二十的青年,容貌英伟,一身灰袍,气息浑厚沉凝,坐镇此方残城,竟有几分定鼎乾坤的气度。

“祖爷—”

云天机喉间溢出一声轻唤,带著难以置信的颤抖。

不会错,纵然容顏重返青春,但那眉宇间的轮廓,那深植於他神魂深处的熟悉感,无一不在告诉他,眼前之人,就是虚弥生。

是那位將他从泥沼中拉起,赐予他新生与道途的天神,是他视若亲祖的存在。

云天机没有踏入城中,驻足於城池数百丈外,久久不敢再上前一步,理智如冰,反覆浇灭他炽热的心绪。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寰宇大界的生灵,一旦墮入,便与前尘彻底割裂,它们是由此界法则重构的存在,空具形貌,而无真情。

即便將过往的记忆悉数灌注,也不过是给一具空洞的躯壳强行塞入一段故事,绝无可能唤醒真正的虚弥生。

可是当他真正见到了,这活生生的祖爷,那份深藏心底的不甘与奢望,依旧如野火般窜起,灼烧著他的五臟六腑。

他终是未能忍住。

一缕极其细微的气息波动,悄然释放,如羽毛般轻拂过那坐镇青年的灵觉。

虚弥生募然睁眼,眸光锐利,身形一动,便已出现在云天机面前,眼中带著审视与警惕。

云天机不再犹豫,指尖凝聚一点灵光,其中包含著诸多记忆碎片,小心翼翼地推入对方的眉心。

灵光没入。

虚弥生身躯猛地一颤,眼中闪过片刻的茫然。

半响,虚弥生的眸光似乎真的亮了起来,带著些许探究,落在云天机脸上,稍显迟疑,而后带著些许试探开口:

“天机?”

这一声呼唤,如同惊雷,炸响在云天机耳畔。

云天机指尖剧烈一颤,眼眶瞬间泛红。

然而,在巨大的修为差距下,眼前虚弥生的一切细微举动,都如同掌上观纹,清晰无比地呈现在他的感知中。

他看到,在对方那看似恍然与激动的表象之下,数道极其隱晦,充满了恶意的传讯,正悄无声息地向著寰宇深处发出,意图引动此界的古祖,前来围杀他这个外来者。

这些传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尚未泛起涟漪,便被云天机悄然湮灭。

希望,如同脆弱的泡沫,彻底破碎。

最后的侥倖,亦是彻底烟消云散。

云天机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沉的哀色。

他缓缓躬身,对著眼前这具空有祖爷皮囊的存在,郑重一礼,眼眶通红,声音却异常平静,带著释然:

“祖爷——一路走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且磅礴的伟力,瞬时罩了虚弥生。

没有分毫挣扎,那具英伟的身躯,连同其中刚刚被强行注入,不属於他的记忆碎片,一併悄无声息地寸寸瓦解,化作最精纯阴烈,彻底消散於这座寂寥的古城之外。

云天机直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身影消散的地方,转身,一步踏出,消失在了寰宇大界的边际。

风声凛冽,残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嘆息。

离开了混乱的寰宇大界后,楚政没有返回武阁,而是直接朝著宇宙中那片燃烧著的绝地,神火星崖而去。

那里还有半成天运等著他去取。

他一步跨出,便是无尽星域倒流,周身气息不再有丝毫掩饰,天运与混沌法则共鸣,让他如同一轮行走的混沌大日,周身紫电环绕,所过之处,万道蛰伏。

如此大的动静,很快便引来诸多生灵的窥探。

楚政直接横穿大宇宙,没有绕路,堂而皇之的自仙庭领域掠过。

坐镇於仙庭的风青仪,面色一阵青白,看著楚政踏顶而过,最终却是不敢出手,只能静静看著。

仙庭之中,当即有生灵提笔,记下了此事。

【道祖行於世,天烈昭昭,玄穹荡荡,身缠紫电,负天运劫光,所过处,万道辟易,星海逆扬,眾生俯首,群仙退避,无有敢於樱锋者—】

神火星崖之巔,亿万载不灭的星辰神焰依旧在熊熊燃烧,將虚空灼烧得扭曲变形。

那株幼年的火玉梧桐,依旧在烈焰中顽强舒展著枝叶。

古祖血茶,那庞大如星域的身躯,如同亘古磐石,盘坐於星海之巔,战血长久处於沸腾状態,恰如身侧熊熊燃烧的烈火。

当楚政的身影毫无徵兆地出现在星崖上空时,血茶那如同日月轮转的巨目,缓缓睁开,落在了楚政身上。

“你来了。”血茶的声音低沉:“我还以为,你怯了。”

他的话语中带著一丝脾,这十余年的等待,外界关於正初畏惧不战的传言,自然也是落入了他的耳中。

楚政凌空而立,衣袍在炽热的火风中猎猎作响,他面色平静,看著血茶,如同在看一件死物。

“怯?”他微微摇头:“让你多活了十余载,已是恩赐。”

自始至终,他也从未將血茶放在眼中,在后世的古史之中,血茶的名字,甚至溅不起分毫的浪。

对於整个时空而言,血茶的存在,更是无足轻重。

“狂妄!”

血茶怒极反笑,声浪震得整个星崖都在颤抖。

轰!

大战瞬间爆发。

血茶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抬起一只巨掌,向著楚政覆盖而下,那手掌遮天蔽日,掌心之中仿佛蕴含著一片浓缩的暴烈星域,无数燃烧的星辰在其中生灭,裹挟的神威,足以击碎万域,出手便是绝对的力量碾压。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掌,楚政不退反进,抬指如剑,指尖流转著混沌开闢,阴阳分化的无上道韵,对著那覆压而下的巨掌,轻轻一划。

刺啦一一道细微却无比清晰的裂痕,出现在那巨掌的中心,仿若天闢地的第一缕光,撕裂了混沌,血茶那蕴含无尽神力的掌中宇宙,被这一指从中硬生生剖开,无数星辰虚影哀鸣崩碎。

楚政的反击,轻描淡写,却已是瞬间破其势,惊其心。

血茶麵色微凝,收起了轻视之心,庞大的身躯猛然站起,巍峨如星辰烈日的真身站立起来,带来的压迫感让整个神火星崖都为之轰鸣,周身战血彻底沸腾,暗红色的气血狼烟冲霄而起,搅动了整个大宇宙的法则。

“死!”

血茶怒吼,双拳齐出,拳势简单粗暴,却蕴含著力之极致,拳锋所过之处,空间归墟,这是足以击穿时空壁垒的祖威。

楚政眸光微凝,他身后混沌法相浮现,镇锁时空,將神火星崖拖入了光阴岁月之中,而后挥拳迎上,拳印之中,不再是单纯的力,而是天地秩序,是世间规则,是天威!

轰!

整个神火星崖剧烈震动,表面的不灭神焰都被恐怖的衝击波瞬间压灭了大半,以两人碰撞点为中心,一道环形的毁灭涟漪急剧扩散,於时空长河之中激盪起无边涟漪。

血茶那庞大的身躯,竟然被震得向后跟跪了数步,踩碎了虚空,拳头之上,暗红的肌肤崩裂,流淌出如同熔岩般的古祖真血。

“不可能!”血茶一时间难以置信,他已无敌了漫长岁月,即便是武祖蚀日啼,也根本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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