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李佑这话陈知县被气得脸se涨红恼羞成怒道:“难道你以为本官是这样的人?”

李佑冷静下来仔细一想也不太可能…县尊是个自矜好名、力求升官进的xing子怎么会为了多索要一点钱财做出这样非常不要脸的事情。

在和银子的关系陈大老爷或许是个小受但绝不是攻。任何人也不可能在外界没有任何大事发生的情况下短短两天就忽然就改变了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罢。

虽然纠缠司要解释是官场一个大忌但李佑自从将母族那隔了好几层血缘的美艳丧父表姐送给知县当妾后自觉攀了亲戚不是普通下级了。便忍不住问道:“恕下官无礼其中缘故斗胆县尊示下。”

陈知县喝口茶道:“并非是我有什么缘故是那黄神婆庙的姚庙祝说愿意捐银五千求官府不要管理这事且放任府城无赖去抢购生丝。”

李佑瞠目结舌主动挥刀自宫的人或许有但有这样自断生路的人么?姚庙祝是本县丝织业的协会会长角se他捐的这五千也必定是丝织业机户们凑的银子。把现在的情况串联起来就是首先江南生丝短缺府城的同行纠集无赖来本县集市抢生丝;然后本县丝织业给县衙银子求官府放纵府城同行任由自己的生产原料被抢购就算雷锋再世也不会作这样的好事罢?

“那姚庙祝还特意说此事不能外泄若是传扬出去五千两银子就作罢。”陈知县补充道:“因为与你西水巡检有关故将你叫来告知此事。”

说到五千两李佑又发现还有个诡异之处明明几百两就可以买通的事情他们竟然出了五千直接送到知县这里。既说明了决心之大更说明他们的收益不会小就是猜不出这黑幕后有什么利益。

李佑还在皱眉苦思道:“这实在叫人看不懂啊。”

陈知县很不屑的说:“你做了官胸中便要有大格局不要还像小吏一样斤斤两两的算计钻研其实根本毫无必要劳神。无非是商人逐利勾心斗角罢了何况买卖生丝也无关什么县政大势又不是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你我何须为此费心?即便不明白官府多得了五千税银总是好事任他们如何跳梁那还是小丑。”

五千两不是小数目陈知县倒不是贪图这些钱中饱私囊但平白轻松得了去当税银缴也是一笔政绩何乐不为。虚江税银年定额十二万两白银(不包括粮)五千两相当于百分之四了。虽然以国朝制度地方考核中钱粮一项只要完成定额就可从来不鼓励多收以免造成朝廷盘剥小民的印象。可实际的潜规则里多收多缴总是有加分的。

县尊都给面子解释到如此地步了李佑还能说什么?只能放人了但怎么个放法还是可以争取争取现在是各方都求着他放人要给大家充分沟通人情的时间啊所以…

想至此李佑求道:“下官再斗胆一次县尊准许迟两ri再放人此事也不差一ri两ri的。”

可叹李巡检刚才似乎还忠言苦谏知县不要养寇自重来着…

言犹在耳的陈知县一听就知道这厮意yu何为拍案道:“岂有此理汝yu养寇…携寇自重、待价而沽?”

李佑敛容正se道:“县尊休要误解下官难道我是此样人耶?今ri下午捉得人犯本地无数百姓沿街叫好称赞。才隔一夜不经审问便放了他们继续作乱岂不如同儿戏一般。敢问县尊官府威望何在?黎庶将何以看待官府?况且只听过抓人迟则生变未听说过放人晚了会出乱子。所以总要缓一缓的待风头过去才放人。”

说实话李佑找的理由很对陈知县的心思不愧是本县最了解知县的人之一。

果然陈知县听了便挥手道:“随你能应付了姚庙祝即可。”在他看来这些根本就是无所谓的事情。

谈得夜se已深李佑要走人时。

陈知县又吩咐道:“近ri有两桩迎来送往的事情卢尚书要回京了先不提。明ri那老知府要派同知和几个法师来我县勘察祈雨事情说不得需你露面。所以明ri你且先在县里候着到了后便一同去迎接。”

李佑答应下来后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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