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蜡厨边汤乍沸,肉屏风畔婢初擎。

添来炉火寒威解,味入丹田暖气生。

尚有寄居萧寺客,齑盐风味耐孤清。

“暖锅”这个东西好是好,但是它除了制作工艺复杂之外,还要采用“蜡”为燃料,而且最主要的作用就是保温,而不是煮食物。

这就导致了“暖锅”无法被普通的老百姓接受,因此并没有太过流传开来。

直到后来,四九城那边的铜质火锅传到了江南、沪市这一带,因其造型和作用被大家称为“火锅”,这也是打边炉的萌发的最重要一步。

“火锅”的遭遇跟当初的“暖锅”差不多,在那个铜是交易货币的年代,铜锅这种超级奢侈品小官、小吏都承受不起,更何况一般的老百姓了。

但是那些小官、小吏跟随上司在严寒的冬季吃过一次火锅之后,他们就喜欢上了这种在冬日里围锅煮肉的温暖,以及这个御寒、饮食兼并的方式。

在这些人的推动下,红泥小火炉和砂锅(瓦盆)的组合就出现了,因为普通、实用,所以迅速的在民间普及开来。

前伪朝出版的朱*炳《海上竹枝词》一诗中描述道。

冬日红泥小火炉,清汤菠菜味诚腴。

生鱼生鸭生鸡片,可作消寒九九图。

至于为什么会被称为打边炉,这个是因为口音和习俗的造成的。

当时人们使用最多的是小瓦盆,当时、当地小瓦盆被称为“甂”(和边同音),而“打”指的意思是“涮”,因此才有了打边炉这个说法。

至于为什么是羊肉,这个因为老祖宗的智慧是相通的,沪市这边和四九城那边同样认为,到了冬天就要多吃羊肉,只有多吃羊肉就不怕冷了。

在江南、沪市这一带的天气大多数时间无法把羊肉冻实,无法冻实的肉就没办法很好的切片,这种情况只能炖、不能涮,这也把涮火锅和打边炉彻底区分开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江南、沪市这一带因为祭祖时传下来的习惯,他们更喜欢吃带皮的肉,而且还是那种猪吃前,羊吃后的习惯。

打边炉最兴盛的时候,同时也是“十里洋场”时期。

那时候沪市普通工人每个月大概收入在五块大洋左右,这种既能取暖还显得格外洋气的消费偶尔消费一次还行,次数多了他们根本承受不起。

但是,工作的时间他们说了不算,当时很多人下班后就已经是深夜了、或者错过饭时,此时他们在黑夜里又冷又饿,街道旁打边炉店里面专门用骨头熬制的汤底香味对他们来说是非常大的诱惑。

但是自己一个人吃不起怎么办?那就跟工友“打平伙儿”,也就是各自出点钱合活吃一顿少要肉、多要菜的打边炉。

“打平伙儿”这个是北方用词,在沪市这一带对于这个情况叫“扛醵”。

两三个一起的话叫“扛”,人数要是多的话叫“醵”。

(现在哪怕是在沪市,知道这“扛醵”两个字意思的大佬估计不多了。)

那时候羊肉、牛肉这种东西在当时非常的昂贵,很多人根本消费不起,于是就开始寻找其他的食材代替。

再加上当时粤省在沪市的人很多,于是,各种海鲜、河鲜、咸肉、香菇、干货、肉皮、冬笋.等众多食材被放到了锅里面,这也让打边炉变的更加多样化起来。

郝红敏小时候时常还能打边炉,后来因为物资紧张、凭票消费后开始逐步减少,但是凭借着家底从黑市淘换也能时不时的来上一顿。

但是在往后因为郝江河的偷跑,从那时候起,打边炉在她的脑海中差不多都快要变成一个单纯的词汇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冬至这一天吃打边炉的传统在沪市这边被保留了下来。

哪怕是前些年物资紧张的时候,沪市人每逢冬至来临,买不到羊肉,人们买根骨头、猪肉皮用来熬成汤底,往里面加入各种蔬菜、干货,不怎么值钱的海鲜、河鲜炖煮一番,同样能做出一锅美味的食物够渡过这个重要的节日。

韩立听到这里,心中感觉单从这一点来说,沪市这边无愧是八类地区。

那些年四九城在冬至后开始支锅子,大多数家里面都只能涮白菜和一些干货。

海鲜最常见的就是海带、带鱼、小虾米,河鲜到是有,但是价钱不便宜,而且四九城基本上没人用这些玩意支锅子。

两个人说着话就来到了附近的菜场,韩立在四九城的时候就没逛过这种地方,家那边是什么情况他不清楚。

但是沪市这边的菜场里面跟人挤人也差不多,不过来这里买菜的人百分之九十五是都是女性,各位大妈、大婶她们每个人手里面都拎着一个竹编拎篮。

高大、好看的韩立在这些人当中就跟个异类一样,挤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人虽然很多,但是这里有着这个季节比四九城更多种类的新鲜蔬菜。

据郝红敏说,沪市所有的菜场在中午之前还会有菜盆供应,到下午菜盆基本上就卖没了。

(菜盆:由菜场依据市民的饮食习惯,按照菜名,把其中需要的荤、素菜搭配好后供应的半成品,全都是择好、切好的那种,买回家之后冲洗一下就可以直接下锅。)

他们俩买菜的时间不长,但是排队的时间很长、很长。

韩立跟郝红敏在这里挤了好一会才出来,那么接下来就是晚上的庆祝宴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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