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令人惊喜的意外

第13章 令人惊喜的意外

“哎，顺子，咱大哥怎么下车了呢？他干啥呢？”刚才在城里，大壮见梁天机突然下车，但碍于城里人多眼杂，不便多问。现在车已经出城，兄弟二人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把马车停下来等候梁天机，大壮这才与顺子闲聊起来。

“不不知道”顺子撇了撇嘴说道。

“但但据我观察，大哥有.有可能注意到一个人，好好像是个算卦的先生，我们刚才经.过了一个卦摊儿，大哥随即就下.车了。”顺子真不愧是梁天机的得力助手，他虽然说话不利索，但观察力和联想能力亦是十分的敏锐。

大壮向来信任顺子，顺子说的话一定不会有错，但刚才顺子说的话，却让大壮犯了迷糊，“一个算卦先生也会引起大哥的注意吗？难道他的算卦水平会比大哥还高吗？难道大哥还要找那个算卦先生算卦么？”大壮不由地嘀咕了起来。

在大壮的心目中，梁天机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这位大哥上知天文、下通地理，于八卦阴阳、五行生克、黄老方术、儒道典籍、史文歌赋均有涉猎，简直就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人。不但大壮这样认为，就连整个永安镇的乡民也是这样看待梁天机的，村里面的红白喜事、起屋架梁、求占问卜、看病抓药等日常生活，乡民们通常都会去征询梁天机的意见。正因为梁天机的存在，永安镇才真的很安全、很平静。

此时，滞留于县城里的梁天机在洞察了那位算卦先生的真实意图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找了一个离他不远的早点摊儿坐了下来。摊主一见梁天机，热情地打着招呼：“梁先生啊！有日子没见了，快，赶紧坐。您来点什么？”

“哦，老李大哥，给我来碗豆腐吧！”梁天机微笑地看着店主说道。

“好勒，还是老规矩，加葱，加辣，加酸菜！”摊主看似在征求梁天机的口味，实则已经开始制作豆腐。看样子，梁天机与这些邻里街坊还是相当熟稔的。

“老李大哥，最近县城里有没有什么新鲜有趣的事，给我讲讲，我好长时间没来了，让我也听听。”梁天机端着豆腐，边吹着碗里的热气，边漫不经心地与那摊主闲聊起来。

“新鲜有趣的事？好像没有，就只有昨天梁先生手下的大壮兄弟当街捉蛇，那叫一个精彩。唉，只可惜被汪老爷家的小姐抢去了。”明眼人都已经看出，那蛇其实就是大壮捉住的。

“噢，对了”那摊主好像想起些什么，四下里偷偷地望了望，低声向梁天机说道：“这两天好像宪兵队的院子里来来回回、进进出出了好些东西，都是在夜里运进来的，有好些个日本兵守着，不让人随便靠近呢！不知是什么东西。”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这里，梁天机暗暗地点了点头。他接着说道：“噢，这么说县城最近挺热闹啊！”

“可不是嘛！最近来县城做生意的人真不少。喏，看到没，那个算卦的，来了好几天了，找他算卦的人还挺多，给我们也带了不少生意来。”由此，摊主的话更加证实了梁天机对那算卦先生的预判。

听了摊主的话，梁天机不再与那摊主闲聊，而是低下头来专心地喝着已经吹温了的豆腐，但他的耳朵却在一遍又一遍地扫听着那个算卦摊儿，因为他的听力比普通人更敏锐、也听得更远。

“隔墙有耳”，有时，听力好甚至比视力更好更管用，因为听力能够比视力得到更多的细节和客观的信息。所以，梁天机自出道以来，凭借他敏锐的听力，经常会获得普通人难以得知的诸多“秘密”。

“南长官，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就埋伏在永安镇附近。”那个算卦摊前，此时已经有人在求卦。梁天机正好听见了他们之间的小声对话。

“好，只要日本人出了县城，我立刻派人通知你们。”那位算卦先生原来姓南，他果然是个头头。

“只是永安镇的百姓怎么办？如果我们得手了，日本人肯定会在永安镇大肆搜捕的。”那个求卦的人面色凝重地说道。

“管不了那么多，上面让我们一定要抢到这批物资，就当他们为抗日大局做贡献了，你赶紧去准备吧！”那个南长官小声地命令道。

“好吧”那个求卦之人点头应了一声，便很快地往出城的方向走了。

自此，梁天机通过暗中调查和窥听所获得的细节正如他先前所料，与这个算卦摊有关的一切预判和猜测现在已经完全坐实。如何来化解这场针对永安镇的灾难，梁天机是时候、必须要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了。

然而，既要保护永安镇的百姓、又不能让日本人的辎重队将武器和药品运到目的地、还不能暴露自己，这样的“三全其美”之策，换成任何一个人来策划和实施，都是不可能的。梁天机能做到吗？

“要达到‘三全其美’的结果，很难。除非有意外发生。”梁天机心里不住地摇头。单凭他一己之力，既拦不了国民政府的特工，也挡不住日军辎重队。就算加上顺子和大壮，也不行。

而且，从一开始，梁天机也没打算让顺子和大壮参与进来，因为这是一件真正“要命”的事。若是只牺牲他自己，梁天机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要是牺牲顺子和大壮，除非梁天机自己先死一步。

城外，已是正午时分。

顺子安静地坐在马车上，低着头看手里的账本，他在仔细地核对这次到县城来，货物买卖和进出的账目。大壮似乎有些无聊，嘴里嚼着片树叶，围着马车转来转去，一会儿检查货物的打包和捆扎情况、一会儿拍拍马头、一会儿又梳梳马鬃，又时不时地蹲下来望着不远处的城门口，不知该干些什么。

不远处的城门口，四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兵横端着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儿，叉开双腿，凶神恶煞般地杵在城门的两边。在城门口的中间，两个吊儿郎当的汉奸伪军来来回回地走着，狡黠的目光在过往的行人身上瞟来瞟去，似乎在寻找发财的机会，他们准备随时盘剥这些苦难的行人。此外，城门的旁边又竖着一个高高的岗楼，岗楼中也站着一个日本兵，面前架着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城门。

就在梁天机走出城门的时候，两个伪军一见，立刻点头哈腰地迎了上来：“这不是梁先生么，有日子没见了。”

“这回来县城，您老又发财了！”

“嘿嘿”.

“二位兄弟辛苦！”梁天机微笑着向他们拱了拱手，算是还礼。头一转，看见大壮正蹲在不远的地方向这边看，于是向他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