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动态模糊。
黑影的身体细节清晰可见，甚至包括它的长相和毛发，一切都呈现在屏幕上。“这是什么东西！”
“仙爷，有大问题！”
“不对，它是山老爷？”
惊呼声此起彼伏。
纪道张二狗都在看清照片后惊呼出声，只因为照片上的画面骇人听闻。
黑影居然真是个人。
被探测器拍得清清楚楚。
这人是男性，高一米八九，藏在船身破口内侧，全身赤裸满脸胡茬，双手扒拉着断口内壁，探出脑袋直视探测器。
他的眼睛折射光芒。
在画面中呈现亮黄色。
看他凌乱潦草的头发和络腮胡，就像是一个野人，或是痴傻流浪汉，藏匿在古船内生活，根本不认识探测器这种东西。
“仙爷，此地为什么会有人？”
纪道百思不得其解疑惑询问。
他这一出口，指挥室中的其他人也纷纷看向郑云，气氛忽然变得凝重悬疑，所有人都疑问丛生，心底冒出一股凉意。
“唤本地山匪来辨认。”
郑云深吸口气做出决断。
这人藏匿在后山古船里，没人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唯一希望就是本地山匪，只有他们有可能认识或见过此人。
纪道问自己为什么有人，自己去哪知道？他们在无海仙洲探索这么长时间都弄不清，自己才刚来几个小时又怎么知道？
首先此人不可能是野人。
无海仙洲是大明属地，只要他是人类，那就一定是大明子民，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野人，只能是居无定所的百姓。
至于他究竟是谁。
这就让人浮想联翩了。
这人有可能是古代舟师长生到今天的得道高人，也可能是不慎掉落洞中的本地的山匪或百姓，还可能是‘山老爷’……
“好。”
纪道亲自去办。
其他人目送纪道跑出房间，身体隐没在灯火通明的别院角落，钻入漆黑粘稠的大雨中，去传唤本地山匪前来接受问询。
“……”
指挥室内鸦雀无声。
静静等待纪道带人回来。
一股股凉风夹杂雨气，从屋外的漆黑阴云中吹来，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绝于耳，屋檐下的雨帘愈加密集，雨下得更大了。
郑云回头看向屏幕。
探测器传回的实时画面中，古船上的破口附近再也没有动静，保持着死寂。
但在探照灯照不到的昏暗拐角后，似乎有一双眼睛，悄然窥视着探测器，窥视这个漂浮在水中，还能发光的不速之客。
“仙爷，我回来了。”
纪道从屋外大雨中跑来。
他身后跟着一连串山匪，这些天宫杂役没资格待在指挥室，之前被纪道打发去天宫铲屎，这时又匆匆忙忙唤来山寨。
几十人挤进指挥室。
却都双手背后低垂脑袋。
这是纪道给他们立下的规矩，所有人都不得直视郑云，仙爷在场或经过时，他们需要背身回避，或者低垂脑袋跪下。
指挥室面积小。
跪不下这么多人。
就只能低垂着脑袋。
“好好看看，认识此人吗？”
郑云表情平静，取出平板复制照片递给纪道，让纪道转交给这些山匪查看。
他已经不想管纪道的安排，因为纪道总有他的歪理，责骂也没有丝毫用处。
他都能想到。
纪道的理由肯定是，为了维护‘监仙司主的威严’，也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以免自己相貌泄露，被望镜都司得知。
这估计同样是古代监仙司的规矩，老祖宗的规矩太多，让纪道看着操办吧。
“好好辨认。”
纪道接过平板传下去。
众多山匪刚刚进门，面对郑云这位年轻‘神仙’的询问，一个个手足无措战战兢兢，瞪大眼睛仔细看向屏幕上的照片。
“仙爷大人，这个人有点眼熟。”
“三虎叔，这是不是九爷啊？”
“我记得老九的篮子小，这人好像真是老九，但他不是早就死了十几年……”
山匪嘀嘀咕咕仔细辨认。
似乎还真认出一点名堂来。
“谁是老九，说清楚！”
“耽误仙爷查案有你们好受的！”
张二狗眼睛一瞪低喝一声，那股连郑云都敢一刀斩杀的架势上来，吓得众多山匪浑身颤栗，一个个扑腾一声接连跪倒。
“老五你嘴皮子利索，你说。”
“仙仙仙……仙爷，此人是我们山寨里的九爷，比我们大两个辈分，和三虎叔是同辈的，当时就是山寨里的大当家。”
“三虎叔当时在山寨里放牛的时候，这位九爷就是山寨大当家，已经有四十多年了，仔细算算，他应该有八十岁了。”
“放屁，仙爷，我李三虎和周九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这人我最了解，他篮子比普通人小，我一看就知道是他……”
山匪伱一言我一语道。
“嘴里干净点。”
纪道冷冷出声训斥。
当着仙爷的面，一口一句污言秽语，若不是这些山匪出身低微，言辞粗鄙是为天生，仅一句就能给他们定个死罪。
“你说此人死了十几年？”
郑云看着那三虎叔询问。
“是的，仙爷大人，此人在十八年前就死了，正因为他死，山寨才换了个大当家。”山匪三虎叔趴跪在地上连声道。
“这人是上上任大当家？”
张二狗听闻此言微微一惊，怎么全都是大当家出事，那他自己是不是也……
“你多大年纪？”
郑云盯着他仔细看。
这个山匪李三虎，说是和山匪九爷同辈，但他看起来年纪只有六十出头。
“仙爷大人，小的七十一。”
山匪李三虎心底一惊凄然道。
郑云也不知道这山匪想到了什么东西，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只是揉捏眉心仔细思索，然后又询问了几个关键问题。
这个九爷当了多久的山寨大当家，期间是否和上任大当家一样经常来后山祭拜，有没有过寿习惯，死前有什么异常。
众多山匪仔细思索。
但这个山匪九爷的年代久远，在场众多山匪里，亲眼见过他的人都寥寥无几，多数都是听说过，但从未亲眼见过。
于是郑云让其他人退下，只留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山匪，仔细盘问更多细节。
“仙爷，这山寨恐怕有些问题，这一问我才发现，山寨上下这些人都活得挺长，可能和张二狗的症状有一丝关联。”
纪道在郑云耳边低声道。
郑云侧头看了眼张二狗，他在当上大当家，被邪祟沾染妖魔附身后，虽然一双眼睛犹如死灰，但皮肉却白嫩紧致。
真是奇了怪了。
这山寨越来越诡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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