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珪踩着鲜血一步步的走近造反的儿子,没有怒斥,也没有痛哭,而是深深叹息,“绍儿,好的机会,不好的机会,你都尝试过了。也该死心了吧?”
死心?
该死的人还没有死,他怎么会死心!
拓跋绍凶狠的瞪向熙宝,恶毒谩骂,“妖妇……你杀我母亲,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熙宝摇头苦笑。
她将浴血的长剑交给一旁的晓精,目光阴郁温婉,缓缓靠近,停留在了丈夫身边。
“既然陛下说的是打入冷宫听候发落,我又怎会不动声色的杀掉她?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虽然我斩人无数,可有错杀乱杀过,可有违背你父皇的话,做任何违背他心意的事。”熙宝凝望着年轻的拓跋绍,宛如目送,“一个人心黑了以后,看什么都是黑的。拓跋绍,你应该也做好迎接战败的准备了吧……”
拓跋绍苦笑,无声的低下头去……
“什么刹那闪耀,你之前就说过嗣儿会终身卧床,现在他也活得好好的。你到底会不会医?你会不会医!”熙宝突然咆哮起来,甚至无端怒斥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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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身边的人瞬间聚拢过去,熙宝坐上他的床头,紧紧握住他的手,目光闪烁,“听见没有,太医说你一定会康复的。”
拓跋嗣微愣,没有意会到帝王的意思,唯有拓跋绍在血腥味浓重的大殿里,凄切的狂笑不止。
怎么处置!?
熙宝挽着他的手臂,缓缓走在漫长绵延的深宫里。一场鲜血洗礼之后,庄严威武的宫闱又重归平静;当外面的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各类出类拔萃的人在这里进进出出,或生或死,不断叠加交替;唯有它,坐落在历史的扉页间,纹丝不动。
今夜走出清河府邸,就没打算再回去。
胸腔里不断翻腾的东西终于难以抑制,拓跋绍忽然开始猛烈咳嗽。
凌太医无奈叹息,为难道,“那不过是最后的光辉,刹那闪耀罢了。”
拓跋珪点了点头,抚过皇后的眼角,宠溺的像触碰一位少女,“陪我出去走走吧。”
吉利的话一点也不会比重病来得更轻巧些,它依然像巨石一般砸在皇后的心头,让她呼吸都在颤抖。
凌太医的话拓跋珪听得真切,他睁开了眼睛,又见到了心爱的女人。
“不,不会的,陛下刚刚还能拔剑奋战。怎么说枯尽就枯尽了?”熙宝连连摇头,神色焦急。
拓跋珪换了一身素白的轻盈衣裳,微风袭来,两袖飘然,清雅都有些不真实。
那一刻,拓跋珪只听得见妻子着急的呼唤,她的面容已经被黑暗覆盖。
这样的场景是多么的熟悉,仿佛回到了少年懵懂的时候。
魏王默默看着太子下令决断,处事迅速,甚至派兵去包围了几个叛臣的府邸。众多事情压来,临危不乱,不免放松的闭了闭眼睛。
熙宝不答应,“都什么时候,还不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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