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也走吧,十小姐。”保柱笑着说。陶骧脸色有点阴沉。

“想必是嫌丑的了。”陶驷笑了。

静漪听了,这才安心些。

“七少,十小姐别是根本没认出我们来吧?真够可以的,咱这几个大活人轮番儿的在她面前走了好几遭呢……按说不能够哇,认不出咱们来有可能,马哥还跑前跑后的呢。”图虎翼回头看着那距离越来越远,远到再也看不见了的车子,抓抓头顶,又说:“邪门儿了哎,还有见过七少您认不出来的。想是当日吓慌了吧?”

陶驷笑了笑,又拍拍他的膝。这回,重了些,说:“如果不是,那就更不用担心了。”他说着,将手帕包着的一个东西递到陶骧面前。

……

马行健笑着摇头,他让静漪上了车,把手中的伞顺手放在了车门边,自己则在大雨中离开。

陶驷瞅着他的表情,颇有些玩味的意思。

总不能连着两次,都错过了救命恩人……她想了想,这就是了,她总不会无缘无故的觉得哪个人眼熟。那个身材高高的西装男子,应该就是那日救她的男子了。能再遇到他,也许是冥冥中注定的,该着让她有机会谢谢人家。只是那人……

她不禁悔的跌手跌足,道:“我得有多糊涂啊!”

“我拿五百块换回来的。身上就这么多了,好在你给的也不少。马夫虽不识货,也不能欺他太过。我是不能让咱陶家的东西,流落到杂人手里去。”陶驷笑了。陶骧看他一眼,将镯子依旧还给他。陶驷也学他的样子,不接,说:“我给你说说这东西的来历,你再琢磨下到底是收着还是不收着。这镯子本是一对。如今只有这一个,就是这孤品,不怕换不来他庆王府小半个园子。价值么,不提也罢。就是一个大子儿不值,也是母亲给程家的定亲信物。”

“阿嚏”……静漪连续打了三四个喷嚏,狼狈的翻着手袋找帕子,找不到。想起来是探视戴孟元的时候,见他腕上的伤口渗血,拿给他包扎了。她顿时心里一阵抽痛……

她坐在后座上擦着身上的水,看着脚边的这把油纸伞。金黄色的底子上,是素雅的菊图案——这是眼下很流行的东洋伞……东洋伞……脑海里若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念头,她猛的撩开窗帘,那里还有那几辆车子的影子!

孔远遒已经陪着无垢在锦安俱乐部旁边的一家咖啡馆门前等静漪。看到车来了,无垢着急的敲了敲车窗,孔远遒倒只是斯斯文文的笑了笑。静漪再车内看了一眼锦安俱乐部的大门——说是俱乐部,看上去并没有俱乐部的浮华气,是很普通的灰色砖瓦门,甚至有些不起眼。但那道门,不管是进出其中的人,还是在里面发生的事情,都将影响门外的这个世界。

“一般的女子,今儿不吓晕过去就不错。她还敢冲上去要救人。”陶驷忍不住要笑。

她倒是对这样的孔远遒有些另眼相看。

静漪让保柱快些开车赶到锦安里去。

陶骧斜了二哥一眼。

坐在陶骧身边的陶驷听七弟闷声闷气的吐出这两个字来,似笑非笑的说:“还别说,程家的这位十小姐,有点儿意思。”

陶驷继续说:“像你这样的人,总是要求一个新女性的。人你也见过了。程十小姐倒真称得上是新女性的典范。且在我看来,北平的名门闺秀里,品貌能与她比肩的甚少。论家世,程家和咱们家不相上下,是不新也不旧的人家。这样的人儿,你若是再不满意,我倒不知道你究竟不满意些什么了?”

静漪见那几辆车子接连离开,才点头。她裙子湿了一大截子,皮鞋也完全湿了,冷的打哆嗦。

锦安俱乐部是政客们聚会的场所。在这里聚会的政客们,被称为锦安系,是现任政府里的第一大实力派别。静漪知道锦安系举足轻重的几位大员除了国务总理,就是外交总长金昌吉,金慧全的父亲;财务总长孔智孝,孔远遒的父亲……除了一些内阁和议会中位高权重的人物,还有知识界的人,以教育次长兼国立北平大学校长的姑父赵广耐为代表。更有些商界头面人物,其中就有她的父亲。

“这儿可是一不小心就碰到姑父了。”静漪说。

无垢眨眨眼,说:“难道没有听说过灯下黑?”

静漪点头。

无垢笑着说:“老孔被他父亲安插在这里,一是省得他回国之后吊儿郎当的不干正经事;二是让他学点东西;再就是让他在这里积累一点点人脉。他呢,别的没学会,察言观色,搜集和分析情报算是成了精。从上到下,简直没有他不认识的人、不知道的事儿。”

静漪见无垢看着她,似有话未说完,问:“又有什么大新闻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市言情小说相关阅读Mo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