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好一曲终了，远遒和无垢站在那里，两人都有些喘息不定，四目相望，脸上竟也是红扑扑的……静漪趁着没人留意她，她继续悄悄的走开了。远遥低了声，说：“赵家姐姐今儿一定是来的。若这二位狭路相逢，不定闹出点儿什么事来。我大哥打定了主意是要跟黄家那位摊牌。他倒不怕难看，可我怕两下里都难堪。黄家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见了就知道的……”
不知不觉的，脸上有泪。
远遥看出来，说：“点个卯，等下咱俩找地儿玩去……我找你，还有点儿事。你可也知道，黄家那位今天也来了？”
“但愿吧。”远遥说着，舒了口气，悄声问：“你呢？我听说，你的婚事在议……”
院子里有男人的说话声，并不远。她警醒，等待片刻，确定有脚步声走近了。她四下里看看，拿起她的手袋来便起身往里间走，随手将门掩了。
“嘘。”那人嘘声之后，走了两步过来，推开里间的门，朝里走了两步。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十足的杀气。
“你也听说了。”静漪说。
“七……”
“我是那日无意中听我父亲和母亲谈起来。陶家虽不在京中，和我家也算通家之好。七哥那人，我也知道点。”远遥看静漪脸色，判断该不该往下说。静漪沉默，她就笑了笑，说：“瞧你愁眉苦脸的样儿，搁别人还不知怎么欢喜呢，我说……哎！我在这儿呢！”
他背对着里间，在他对面有个人则背对着他，说：“说吧。”
静漪点头，道：“刚刚听见说是到了。”
借着穿窗而过的月光，静漪走到窗下的长沙发处，坐下来。
东跨院比起隔壁院落里的喧嚣热闹，就像一片静谧的小天地。静漪穿过跨院，走到东厢房的门口。她隐约记得这应该是孔远遒的书房。门上挂着锁，她拈着手里的钥匙，开了门走进去。
听脚步声离开的至少是两个人。
静漪心想黄家那位不是省油的灯，难道无垢就是？疯起来也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主儿。
“是。那我先走。”
忽然而至的亮光让静漪赶紧缩回衣架后头去。她看到自己的手袋，伸脚踢了一下，将手袋踢到里面。
她闭了下眼，默默的念着：程静漪……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怎么过来了？”语气并不友善。
“我刚刚看到你和那几个随从进来，猜你们必然是有事，特地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看他们走了我才来的。你打进了大门就奔了这儿，知道的是你有事要处置，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不想见到我呢……”是个女子，语气半是撒娇、半是认真，却也有着根本不想藏匿的暧昧。
淡淡的烟气飘了进来。
静漪抚摸着手臂。她竟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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