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或浓或淡的影 （七）

第四章 或浓或淡的影 （七）

既因为外面女子那媚进骨子里的声音，也因为能将那杀气收放自如的男人。

“怎么不说话？人家今天可是特为你来的。”媚声丝丝入骨。

“这是你未来夫家。”冷冷淡淡的，男人说。

女子笑出了声，道：“哟，听听，还吃上醋啦？我倒真希望你是吃醋的。我可以立即同意解除婚约。你知道，我并不在乎这个婚约……”

烟气浓了些。

“你又要说，这是我的事，是么？是我的事，若我不满，大可解除婚约，是么？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我解除婚约是为了谁呢？就因为孔远遒是你的好朋友？可我不爱他。我爱的是你！”那女子激动起来。

“珍妮，我不爱你。也不会爱上你。”那人声音低沉而冷酷。

“珍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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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冰冰的，喝了怪难受的。”静漪摆手。

“多惨。一个女人，至少该贡献一部分自己给丈夫和孩子。”远遒笑道。

孔远遒和无垢也不勉强她，自管跳舞去了。

任何人来邀舞，她都微笑婉拒。

“嗯，将来我的墓志铭上要说——此女一生都贡献给了书本和病人。”静漪微笑着说。

和来时一样，去时的高跟鞋依旧踩的脆响。

黄珍妮……孔远遒的未婚妻黄珍妮？那么，这个男子是谁？听黄珍妮的话，这男子和她必有瓜葛……她头脑晕晕的。这多角的恋爱关系，不是她的脑袋瓜能转过来的。

她坐下，斜靠着沙发扶手。

“分寸是什么？你倒和我分解分解。你既不爱我，当初何苦来招惹我？知道我是黄珍妮，就一脚把我蹬开？虚伪！伪君子！”那女子恶狠狠的说，“还有那孔远遒，更是个伪君子。瞧他今儿兴头的，明知道我今儿晚上来，还和赵家那三小姐眉来眼去的热络，他们又知道什么是分寸？我若咽的下这口气，就不是黄珍妮！总有天揭下你们的假面具来。”

“想是有什么事。大姐有什么话也只肯对二姐说。她下个月也该生养了，这时候叫二姐去，必有缘故。”无垢吐了口气，说：“我说要一起去，二姐不让。说她先过去看个究竟，到底有什么事，回来再与我商议。我想想也对，不好劳师动众的说去大伙儿就都去了。到时候大姐夫家觉得脸上又不好看，受气的还是大姐。”

“先跟我跳支舞如何？或者我介绍人给你认识？打你进来，无数的人央及我。连你们七小姐和八小姐在内，程家的小姐们高傲名声在外，等闲的也不好意思来碰这个钉子。怎样？”孔远遒问静漪。

茶几边的灯罩垂着珠子，静漪手指触着那珠串。灯泡的热度让珠串也温乎乎的。

“好吧，我收回这话——但是，赵无垢该把好时光，和不好的时光，都贡献给孔远遒……”

静漪缩在衣架背后，一动也不敢动。

香烟的味道里混杂着浓浓的香水味，想必是那个女子留下的。

静漪笑着摇头，说：“我今晚不跳舞的。”

“姑姑知道么？姑姑来了？”静漪问。

静漪留神着大厅里的人，心里想着该不该提醒无垢——黄珍妮来了，而且黄珍妮要找她的麻烦……她看着无垢，快活的无垢，是不是心里现在完全没有“分寸”二字？

这香调，跟无垢表姐惯用的有些相似，但是木质香更浓……想必这女子的性子，也是个自由不羁的。听她说的那些话，虽有些胡搅蛮缠，却不失真性情……静漪拍了拍面颊。

她这是在想什么呢？

“就是那个意思……”孔远遒低声。

这也许就叫做及时行乐。她有些明白无垢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