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韦济描述的这些猫腻却让秦晋眼前又忽的一亮。“怎么样,考虑的如何了?可选择好了?”

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被推搡了上来。

“程元振如何还不来?”

但很快,程元振带着哭号的声音便进了寝殿。

杨国忠默念了一句。

年轻人艰难的点了点头。

范长明心中鄙夷,这些勋戚纨绔,如果不是仗着生在好人家,就凭这点能耐和胆量气概,岂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说的不中听点,这些人与那些圈里养的猪狗也没甚区别。

“要怪只能怪你加入了神武军,要怪只能怪你在神武军中是个旅率,要怪只能怪你偏巧今日遇见了范某,或者说,让范某知道了你的家人都住在长安城内。当然,也可以认为,是老天选择了你!”

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者从旁问道。

“相公放心,没有程元振,今夜的事也一定成了。”

“中郎将特命薛某传讯,希望校尉以大局为重,为拯救危亡朝局,今夜丑时发兵,配合中郎将,清君侧!”

那位须发灰白的老者正是巴结上了杨国忠的范长明。似乎在杨国忠身边,他又找到了此前丢失的自信。可以看得出来,杨国忠对他几乎已经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尤其是天子纵容授意宦官程元振发起巫蛊大案之后。

见那年轻人还没反应,范长明的声音便有些发冷。

“圣人,大事不好了!”

“相公可是在担心?”

面对辱骂,范长明不以为忤,反而笑着说道:“年轻人,没听说过无耻者无畏吗?要想成就人所不能,便要比人更无耻,更下作……”

李隆基曾交代过,若有大事不论何时何地,程元振都可以入殿觐见。

裴敬的心情很坏,见部署啰嗦,又语无伦次,就不客气的将他打断。

李隆基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继而便雷霆震怒,一脚将跪在身前的小内侍踢了个跟头。

年轻人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年轻人似乎再也受不了,连声喊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送什么信,拿来就是!”

今日进城时,他已经听说了,天子颁下敕令,命杨国忠参与厌胜的相关案件,此人与中郎将不共戴天,只怕他们这些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了。

“甚?清君侧?”

韦济答道:“责无旁贷!不过,今日已然宵禁,却须每日出面办理此事。”

“问,可谁说实话了?连照身都可用钱买来,问了也是白问。”

想到此,秦晋憋闷的情绪稍稍有了些缓解。

那人默然不语,范长明眯着眼,笑呵呵的继续问道:“其实这个选择并不难,希望君能做出正确的决定,一面是家人的安危,一面是些所谓的同僚。俗语说,血浓于水,君肯为了不相干的人牺牲掉骨肉至亲?”

李隆基昏昏沉沉的刚睡着,便被内侍轻轻的唤醒了,这立时引得他极为不快,这几日没睡过好觉,好不容易睡着了却被吵醒,当时就想将那内侍发落出去,抽一顿鞭子。

被人看穿了心事,杨国忠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但他又不能承认,便顾左右而言他。

子正初刻,裴敬忽然被部下从睡梦中叫醒。

夜深如墨,东宫外一处空旷的场院上却是灯火通明。杨国忠的一双眸子里闪烁着扑朔的火光,脸上现出既兴奋又忐忑的神情。

“如此大好,就拜托韦左丞代裴敬走走门路!”

也许是裴敬有感而发,映着忽明忽暗的烛火,他的眼睛里竟然已经闪出了几点泪。就在七日之前,他还想不到,满腔的报复居然在今日就戛然而止了。

“校尉,不好了!”

“中郎将要清君侧?”

天子的敕令在中午时才送了过来,杨国忠现在终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参与进这桩难得的大案中。这桩大案对某些人可能是难言的噩梦与灾难,对杨家而言,却是个翻身的绝佳机会,他再也不能任由机会从手中溜走,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住口!”

这本就在情理之中,现在神武军已经不负责夜间巡查,这点便利条件他们已经无法享受。但今日并非全然一无所获,至少裴敬所托之事有了底,倒也算解决了一桩心事。

“奴婢死罪,想着太子殿下诚孝,才疏于看管。不想,太子殿下,竟,竟勾结了神武军中郎将,要,要清君侧……”

“反了,真是反了!太子胡闹,秦晋也跟着胡闹么?”

“奴婢死罪,死罪。就在入夜时分,有司已经从胜业坊的秦府挖出了射偶,此事尚未禀报圣人,不想,不想此贼竟先发制人了!”

李隆基暴怒过后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实在不肯相信,以秦晋的为人准则,竟会做下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至于太子,因为种种不公待遇可能会对自己可能会心生不满,但起兵造反,发动兵变,似乎又不符合太子一贯保守谨慎的形式风格。

说一千道一万,李隆基防范了这个儿子十几年,想不到今日听闻他起兵 “清君侧”的时候,愤怒过后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不肯相信,甚至在为这个儿子找不反的理由,甚至于他的胸腔里还荡起了一丝苦涩。

“传陈玄礼!”

不论真假,总要先正面危险。现在只能让陈玄礼出面去查明真相,如果李亨果真勾结秦晋造反,那也只能辣手无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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