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太阳落山,城门关闭,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因为宵禁的到来而在转瞬间冷清至极,一队车马由永昌坊外呼啸而过。
车马队中一辆马车上所载的,正是同中书门下杨国忠,堂堂副宰相手捧着一份公文,笑的撑腹仰合。
这时一封新丰县令急送政事堂的求援书,本该充入河工营的逃民在一夜之间造反,数万人浩浩荡荡的已经兵临新丰城下。如果朝廷的救兵稍迟一些,新丰就有可能旦夕被破。
新丰就在骊山脚下,距离长安不过数十里地。只要乱贼攻下了新丰,就可以一路无阻的直抵长安城下。问题来的突然,也更为棘手。
如果不明真相的人见到杨国忠如此神态,还会以为他是激怒攻心。实际上,他此时的心情则可以用心怒放来形容。因为他终于在这次突如其来的叛乱事件中找到了对秦晋赶尽杀绝的绝佳机会。
疏浚郑白渠的事虽然名义上由韦济这个兼任的河渠使主管,但在冯翊郡境内,一切宫人与物资的调度,则由冯翊郡负责,也就是说本该充入河工营的难民造反,秦晋再不济也会摊上一个玩忽职守导致民变的罪名。
然则,杨国忠却有更深一步的打算,既然本身就有罪,又何妨再加点猛料,将玩忽职守改为有心为祸呢?
马车仍在疾驰,车内的杨国忠不顾道路颠簸,不断的催促着驭者加快速度。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返回家中,然后亲自书写对秦晋以及神武军的弹章,这一回不将此人打的永不翻身,真是枉为宰相。
“圣人,杨相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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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如何处置?”
“应对之法?”
杨国忠眉毛一挑,莫不是高仙芝那厮也要掺合进来?一定不能让此人掺合进来,否则计划就有功亏一篑的可能。不过,他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公文以后,却长长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只是一封针对乱民造反的补充公文。
车到府邸,杨国忠刚刚下了车,便有政事堂的堂官先一步抵达了。
而到潼关去则是吃了上顿,下顿还有没有福份吃,都还不一定。
为了让秦晋彻底不得翻身,总要让这些不堪一击的反贼多弄出点风浪来,比如攻破新丰,抑或是兵临长安城下。
兵临长安城下,这可是自太宗以来,百余年不曾有过的事。天子岂能不因此而雷霆震怒?
至此,长安的军政大权再一次牢牢的掌控在了李隆基手中。只是他千算万算,却算不到,除了各卫军有可能造反之外,居然连百姓都开始造反了
大唐天子李隆基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将所能记得的所有重臣的名字挨个翻出来痛骂,直到骂的嗓子嘶哑 ,浑身脱力,才渐渐收住了骂声。
然而,现在的情形又大不一样了。这股逃民摇身变成的乌合之众居然在半日功夫内就攻破了新丰,并杀掉了信丰县令,对李隆基造成的震撼,不亚于有人再度发起了兵变。
在完成了这个布局以后,李隆基才动手**了龙武军,又将不好惹的神武军以剿贼为名调到冯翊郡。
只可惜,魏方进先看了公文,想要将其压下去显然不现实,杨国忠暗暗可惜,如果自己再晚走半个时辰,说不定就能瞒天过海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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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国忠毫不犹豫,从容答道:
因而,他自然希望是越迟越好,只有越迟,他才会从这次突如其来的叛乱中捞到足够的好处。
因此,逃民在极度不满之下,趁夜杀掉了押解他们的官吏,举旗造反。
“你不是说逃民乃乌合之众,难成大事吗?”
那堂官老老实实答道:“魏相公当值,这封公文正是韦相公让卑下交给相公的。”
……
孰料李隆基看过之后,却半晌没有说话,沉默了一阵才斜着眼睛问道:
话音方落,忽有宦官慌慌张张的进入了便殿。
杨国忠冷笑了一声。
“不杀此贼,难以平民愤。不杀此贼,大唐难以安稳!”
“他是当值的宰相,何须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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