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两清就两清，只要她再也别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如果再出现，他不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顾夫人想起刚刚看到的有关那个女孩的资料，惊讶之余还是不免犹豫了起来：“爸，不是我们封建思想，那女孩先前跟过沈家的绍廷，据说先前绍廷没订婚那件事，还和这个女孩有关，而且我看那女孩平日里的作风……要是真进了我们家门，岂不被人说三道四……”

顾老爷子罢罢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有关她的留学申请表。

恨他，所以连同着所有和他有关的东西，都不顾一切地要从她生命中摒除。

家里没有人知道她和顾靳原之间的纠葛，再加上她的打死不说，都只以为她是在外面受到了什么欺负，男方还不肯负责。

起先顾靳原还不肯走，一双眼睛只是死死地盯着他哥，他觉得今天这事情若是不说明白，以后就再也没这样的机会。

许初见从来没听到过舅舅用这样的严厉的语气对她说话，肩膀缩瑟着眼泪掉的更凶。

可许初见这样子，却是执意要把这孩子留下来。

等顾夫人离开之后，顾靳原一个人静静地想了很久，心里很烦很乱。

顾夫人故意下手狠了些，顾靳原见是母亲，便龇牙咧嘴的喊疼：“妈，您轻点！爸不知轻重，您怎么也这样？”

这疤痕会跟着她一辈子，以后若是遇到了合适的人，孩子又该怎么办？

“阿原，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觉得她其实是在乎这个孩子的。如果真的狠心的话，她早就做决定了。”

直到老爷子咳了一声后他才转身上楼。

许初见得了外公这一句话之后，又狠狠地抱着外公哭了一场。

忘不了一个月前的机场，顾靳原看她的那个眼神，夹杂着很多很多，甚至有她陌生的看不懂的情绪。

“阿原，你和妈说说，那女孩……”

老爷子甩下这句话后，也不管他们还有什么话要说，就自顾自地踱了出去。

“好的。”蔚宛笑着应下了。

……

“地上凉，先起来。”舅妈梗着声音，动作温柔的把她扶起来。

……

蔚宛想起了那时候，许初见是犹豫的，只是她也没想到，怎么不久之后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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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您别说了，我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在从机场回来前他就偷偷地让人通知了蔚宛，去把老爷子从老宅请来，老爷子一向疼蔚宛，只要她出面，老爷子怎么着都会来走这一趟。

两清就两清，只要她再也别出现在他的世界里。

只是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

她所有的坏名声，或多或少都是和他有关的。

许初见看着这人来人往的机场，当下便笑了笑说：“没事，这里人这么多，我能乱跑什么啊。”

老爷子淡定地喝着茶，一双眼睛却实盯着自己儿子瞧，顾峰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放，可在老爷子面前，再如何也不能真的把小儿子怎么样了。

顾老爷子摩挲着手中的茶杯好一阵子，在缓缓地叹气道：“阿原从小脾气就不好，争强好胜，你们怨着我把他惯成了这样，也是正常的。现在你们又该怪我偏帮着他了吧？”

一个月前她刚从这个地方逃走。

这一下，把家里人整个吓坏了。

顾夫人打开门进来，从蔚宛手里接过说道：“我来吧，宛宛你出去陪陪老爷子。”

顾靳原不免失笑，每个人都觉得他是在玩，没人会觉得他是当真。

老爷子心里跟明镜似的，就冲刚刚大孙子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该是怨上他了。

许初见心中一惊，怔愣地看着外公，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未婚先孕，父不详，这些，她以后要怎样去承受？

他喃喃道：“你可躲好了，别再落在我手里。”

推门出去。

沉不住气？顾靳原也自己这样问着。

家里人本来就疼她，尽管憋着一股气，却也只能好生地安慰她。

“妈，您放心吧。我想通了，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气你们，这事情就算是我胡闹的。”

顾靳原挨了他父亲的一顿鞭子，背后深深的几道伤口看上去很可怖。

其实顾靳原觉得自己这样闹也挺没意思的，只不过他气的是他哥自说自话的行为。

“我从来没想着玩。”

转眼即将六月，许初见在家里不知不觉得待了一个月，自打把事情说开之后，谁都没有再说这个孩子的不是，只是变着法子给她补身体。

本就是他们当成女儿来疼的人，怎么忍心她受到这种委屈？

可能是和自己的心境有关，这时候她也不再去想这半年来发生的一幕一幕，只当是做了一场梦。

他也常常问自己，一开始到底是为了什么一步步接近她，那时候她就怯生生地站在沈绍廷身边，眼里好似再也看不到别人。

明明是一个很清醒的人，却会做着这样不理智的事情。

“我见过那个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但是初见，你要知道，他们家高门大户，不适合你。”

顾家人做事情果然有效率，这么快就把承诺了她的事情变成了现实。

……

老爷子只是罢了罢手，继而又道：“你们看看，欢欢都已经这么大岁数了。阿城，我看也是指望不上了，可阿原这桩事情，我却是不得不管。你们也别怪我多嘴手长，实话说，阿原先前就向我交了底，那姑娘据说有了他的孩子，我们又不是封建家庭，难不成这种事情还得说人家姑娘不检点？”

要是真像他说的那样，那还真的不能怪人家女孩。

顾靳原摇了摇头，浅淡的声音中带上了失落以及无奈：“她不会愿意进我们家门，自然也不会留着孩子吧。一开始，她就没存这种心思。毕竟，从一开始，就是我迫她的……”

顾老爷子继续说：“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有多少年的活头……”

重新站在这个机场，心中竟生出了万般滋味。

他向她伸出手，她拒绝。

一提到这件事情，二人脸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根本没办法回话。

事后向谨言查到了她确实是进了医院的手术室，是早就约好的时间。

许老爷子只是摇了摇头，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下。

蔚宛打开药箱替他尚药，沾了药水的一碰到伤口他就忍不住皱眉。

“等以后再告诉你行不行？现在，我不是很想说。”

顾峰的神情讪讪的，老爷子护着那浑小子也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这么多年下来也已经习惯。

他习惯了掌控全局的感觉，而现在，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也会有这么冲动的时候。

顾老爷子看着他们不说话的样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们自认为的好姻缘，最后到头来还是换来了这样的结局，他这么多年的冷暴力，没受够？”

“好的。”蔚宛得了话以后，拉着顾靳原就往楼上走去。

许老爷子本来还想说着什么，最后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再说。

……

许老爷子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个外孙女哭鼻子的样子，当下只能扶着她的背后安慰着，乐呵呵地说：“哭什么，以后多个人，家里也就热闹了。”

顾夫人越听这话越觉得心惊，这些弯曲的纠葛隐藏在调查资料后的另一面，她都觉得有些出乎意料。

不过好在为人处世还算有分寸，不会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

正值盛夏，头顶的阳光热烈而刺眼。

最后还是老爷子发了话，尊重初见的决定，若是真的决定留下这孩子，那就他们家养着，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家里的宝贝。

以为是他知道错了，可有因他下一句话吃惊，“只是气不过我哥随意地决定我的事情，其实说到底，这事情也不能都怪哥。她不稀罕我，早晚会走的，只是这次她得到了个顺理成章的借口而已……”

之前那件绑架的事情，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蔚宛听着他平淡的声音，一字一字透着难以掩饰的嘲弄，以及一些无可奈何。

这下顾夫人被他的态度有些弄混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听说，那女孩怀孕了？”

面上的表情讳莫如深，似乎带着浓浓的落寞。

不过说到底心里还是堵着一口气，不肯说话。

“爸，您别这么说。”顾夫人皱着眉打断他。

书房内的两人面面相觑，只是一声叹息。

从来都是拒绝……

顾靳原的视线落在窗外的一处，夕阳的余晖洒进透明的窗玻璃，他想起有的时候许初见就喜欢看着窗外发呆，她应该是很恨这样被他禁锢的生活吧。

现在又听到她说要休学一年，这更让她按耐不住问：“初见，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可他从不觉得他们之间是好聚，又谈什么好散？

一听到这话，顾老爷子一来气，把茶杯重重地搁在了桌上：“什么说三道四？我倒是要看看谁能在后面嚼老顾家的舌根！你们在这嫌弃人家姑娘，那姑娘还指不定怎么嫌弃阿原呢，不声不响的就把人姑娘撵走，难怪阿原在这闹呢！”

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只要是在这个城市，她都会觉得有种浑身不自在的感觉。

她到现在都依然记得很清楚。

顾夫人嘴上说的厉害，手里的动作也放的极轻。从下到大，这小儿子无论犯了什么错，真正责骂的次数倒确实不多，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才养成了他这样的性格。

不是怒其不争，更多的只是心疼。

可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不是这个，呵，只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而他，想要靠近她。仅仅只是想要靠近她而已，想要让她别那么害怕自己。

她一直垂着眸子，以致于没发现不远处有人停下了脚步。

……

“顾先生？”向谨言在身后催促着。

机场的人来人往，可男人的视线很轻易的就看到了那一抹身影，微沉的眸光不轻不重地落在她身上，神情讳莫如深。

“走吧。”良久，他才收回视线，薄凉的唇不带一丝温度。

与这盛夏的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