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爱未晚】（77）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可在有些事情上，他依旧想不明白，甚至是在逃避去想。顾老爷子见她进来，顿时收了声，冲着顾靳城中气十足地训斥了一声：“你滚出去，看着心烦。”

到底是几分真几分假，他不想去追究，只是这些，他不忍心继续。

“也没什么，连着两天打你的电话都没打通，所以有些着急，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你这孩子也是，过年都不回来了。”傅友岚这话里面听上去虽是抱怨和责怪，更多的却是明显的关切。

傅友岚觉得有些奇怪，轻声问着：“宛宛？你在听吗？”

就像她的这一颗心，粉碎。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他想起来好几年前，大概是她住进顾家的第三个年头，那个新年的夜晚，在夜幕的烟下，她第一次主动抱着他，低声地说着新年快乐。

老爷子叹息了一声，更多的则是无奈。

好在，此时的收手，没有让她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

也许以后她真的会将这里卖了，再也不回来，眼不见为净。

这栋别墅当初在结婚之前顾靳城就用了她的名义买下来，那时候的他，是想要用最直接的方式来给她补偿，就连结婚都只是为了更加名正言顺地能给她更多。

蔚宛依稀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她说：我得提前了解，不然到时候找不到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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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您别乱点鸳鸯谱，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不着急。我就知道你会把他叫来狠训一顿，说到底谁都没做错，您别多说他什么……”蔚宛的声音越来越低，却更多的是不想再提及。

办理结婚的手续就不复杂，没想到离婚手续办起来还要方便，将证件一并交上去，签字……

没有多言语，“我在民政局等你，不要让我等太久，不过你要晚来的话，我会等到下班。”

从隐忍，到期待，最后一颗心渐渐冷却，最后变得麻木。

这个夜晚出奇的安静。

蔚宛离婚的事情基本上只有家里的长辈知道，老爷子听说的时候气的大发雷霆，她在这期间去了一趟老宅，当她端着一杯茶还不等走进书房，就听到里面传来训斥声。

蔚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沙哑，“嗯，妈我在，您这么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耳边还回响着蔚宛的质问，他明知道她的心思，利用她的愧疚,仗着她的喜欢……

离婚，对于以前的她来说，这两个字眼很残忍。

凌晨过后，窗外又开始飘起了雪，他将窗户打开，骤然袭来的寒风使他的思绪变得一片清明。

车祸？而且还是人为的车祸？

她想起了曾经有很多时候自己都是看着顾靳城的背影，在那三年里，她会在清晨陪着他出去晨跑，他也是会时不时停下来等等她。当时她满不在乎地说，不用等，总是会追上他的。

在蔚宛下楼的时候，别墅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是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

即使很长时间没有在这里住，也不需要开灯，就能一路畅通无阻地走到自己房间里。

搓了搓自己早就已经僵硬的手指，脸颊被冻得通红。

各自放过？

翌日清晨，窗外一片明亮的白雪。

蔚宛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渐渐放缓了下来，就像以前在自己母亲面前的低声细语：“妈，这么多年谢谢您的照顾，我不怕别的，就怕您失望的眼神。但是，好像有些事情真的勉强不来，我真的尽力了……”

蔚宛等他顺了顺心之后才笑着说：“爷爷，您难不成比我还着急？总不能一离婚，就再嫁吧？”

菲薄的唇畔勾勒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仿佛带着冬夜的寒凉，眸光微沉，在签字处快速签完自己的名字。

她一直在走向顾靳城身边，努力了很长时间，将一段早就应该结束的婚姻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心中早已是千疮百孔。

顾靳城这一停顿的时间，蔚宛的目光瞬间变得紧张，她生怕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次出尔反尔，紧咬着自己的唇，想要出声催促，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蔚宛没有进去，而是站在外面等着，手脚早就已经冻僵，也依旧不愿意坐在里面等。

……

电话那头的人静静地听完，未置一词。

“进去吧。”她先开口打破此刻的承诺。

记忆回到了六年前来这里登记之时，她看着和结婚登记处遥遥相对的另一处，两边的人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

有人说就算是情侣分手，也还是能继续做朋友。但是她绝对不可能，离了婚还能和顾靳城继续出现在一个家里，不是放不下，而是不愿再去触碰曾经的伤口。

顾靳城看着她并没有说话，清隽的眉眼染着几许寒意，继而视线落在她面前的离婚协议书上。

这到底是什么时候说的，她自己也快不记得了。

现在，是解脱。

“也可以说是因为女人。”容铮淡淡地笑着。

傅友岚一下子就听出了她这话里的意思，当下便有些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问：“宛宛，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好好地突然说这种话？”

当时顾靳城问她，那里是离婚登记处，一直看着那里做什么？

偌大的客厅内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清清冷冷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显得寂寞寥落。

明知道这天会到来，却不曾想过，会来的这么迟。

这么多年的折磨，确实是该够了。

关上门，随手将钥匙放在了门口的大盆栽底下，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

她做不到。

说完，她松开了手，也没等到他的回答，头也不回地走远。

蔚宛走到自己那间小画室里，将曾经那些速写本里夹杂着的画纸翻出来，每一张画面里出现的，都是同一个人的五官，清隽的眉眼，冷硬的线条，大多数都是侧脸，从这些角度上可以看出，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偷偷打量着他。

久远的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离了也好，等以后爷爷在给你寻思一个好人家！”显然老爷子被这件事情气的不轻。

他只是一抬头，就看到了她紧张的眼神。

……

在她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通话就已经被他单方面切断。

她拧开书房门，就见到在老爷子面前站的笔直的顾靳城。

也许只是一时做不到，亦有可能是一辈子都没办法放下。

她闭上眼睛，从心底深处蔓延上来的无尽疲惫将她吞噬，在这黑暗中，渐渐迷失了自己。

在离着这间房间最远的主卧里，同样有人无法入眠。

曾经被法律约束有着最亲密关系的两个名字，就这样分了彼此。

也许今天他们两人是唯一一对来这里办理离婚协议的。

“这间房子我不要，一起把过户手术办了。”她慢慢抬起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避开他深邃的沉冷的视线，假装云淡风轻。

接过签字笔的这一刹那，他再次停住了动作。

最后这些她曾经美好的感情，在这一刻，四分五裂。

“因为女人？这倒是挺稀罕的事情，等以后回来了，我可得好好问问他。”蔚宛也在猜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过那个人，她应该是见过的。

“你别问他了，现在谁提这事情他和谁翻脸，这不是他哥来了都差点……”容铮说到这有些说不下去，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话题。

两人在电话里有说有笑，直到挂了电话，容铮转身之际，才发现身后站着的顾靳城，也不知他在这站了多久时间。

容铮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将手机放进了自己口袋里，笑着打招呼：“二哥，你什么时候离开？这里暂时也没什么事了。”

相比于容铮的坦然洒脱，顾靳城的眸色则是有些沉。

良久，他才淡淡地回应：“两个小时后就走，你在这看着他，转告他别再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