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廖杰开车来给看廖老,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笑道,“哟,宁哥和姐还玩打雪仗啊!好情趣!”她摸着脖子里的水,冰天雪地里,脸色发烫。
“唔!”他就这么承认了。
“妈,流筝车坏了,我来顺路接下她。”他站在风口,门外的冷空气肆虐一般卷进来。
可是,他跑得太快了,竟然一把也没扔中。
“还说呢!”裴素芬道,“至谦送你回来的啊!阮朗陪着你爸出去了,就我一人在家,还劳烦人家至谦把你……”
裴素芬知道自己的话被听见了,有些尴尬,不过,尴尬之后,却狠狠心,“至谦,不好意思,我刚刚说的话反正你也听见了,我也知道你对我们好,可是……可是……真的不适合再叫我们爸妈了……”
她抬头看他,见他除了下眼眶有些泛青,精神还算不错,尤其那双眼睛,倒是更显亮泽了。
“走吧,上车。”他走近后,也没说别的什么,领着她继续往停车场走。
阮流筝脸色更不自然,瞪了车里的人一眼,终于还是上了车。
“……”他扬眉,不说话了。
“啊——”她被冰得轻声尖叫,从脖子里掏出雪团来回敬给他,随手又从身边抓了几把往他身上扔。
她一时有些羞恼,急着辩解,“谁和你打雪仗了?我说了只是想让你清醒下!不知道是谁三十好几了还要还击!一个大男人还要还击!是不是男人啊你!”
“……”呵!“我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啊?你想多了吧?”
“我想睡一下,别吵我!”她闭上眼,不理总行了吧?
她顿觉自己当真又失了分寸,有些局促起来。
“我想的就是你想的。”他仍然很正经的表情。
上车后,无端地,觉得他眼里有耐人捉摸的意味,她有些无法面对这样的眼神,偏过头去不看他,却听得他悠然的声音极讨厌地响起,还怪腔怪调地学廖杰,“哟,还玩打雪仗啊!好情趣!”
“我才不像你那么龌龊,想那些!”
她正在发自内心地对他大加赞扬,就听他慢悠悠的声音又响起了,“流筝,汉语言博大精深,有些话原本没什么特别的意义,可是说的人多了,慢慢就延伸出其它意思来了,你一个女孩子,说话还是注意些好。”
在连续上班两天一晚后,入睡是很容易的事,何况是在暖意融融的车里,她说睡就睡,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是冷空气袭入的原因吗?屋里的气氛顿时如同冻结了一般。
强撑着厚脸皮,笑着对廖杰点头,“来看廖老?”
他看她一眼,“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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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门,发现他居然就在门外,而身后,裴素芬还追着她喊,“筝儿,你既然不想再跟至谦在一起,就要保持和他的距离啊!不然真让别人误会,那个葛老师说得也不是没道……”
“我不是故意的……”她一秒变回以前那个流筝,唯恐他不开心,唯恐他冷了饿了。
这番情景,也让裴素芬心里酸楚不已,毕竟这个孩子她是真心当半子疼的,“至谦,对不住,其实我打心眼里喜欢你这孩子的,只怪我们流筝任性,没事儿啊,不叫爸妈了,依然是我们的孩子的,只要你嫌弃,还常来玩儿……”
这一觉,睡得实在沉了,阮流筝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想到常来玩还是会引起误会,觉得甚是不妥,于是又住了口。
他却反而十分泰然,“好的,伯母,我现在……是流筝的老师。”
一声伯母,像指甲在心尖划过,阮流筝和裴素芬心里都是又酸又软。
明明期盼是这样的,可真正到了这一刻,却难免还是有波动,大概是不习惯吧。
“走吧,宁老师,天气不好,只怕堵车。”阮流筝飞快走进风雪里,关上了门。
裴素芬在门内却落了泪,连连叹息,“这都叫什么事儿啊!好好的一家人,原本多好!”想起宁至谦,心中愧疚,暗暗发誓,要暗地里更疼至谦才行,不然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孝顺,既然叫了伯母,就把他当侄子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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