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冤枉
昨天的雪,竟然下了整整一/夜,整个小区银装素裹,笼罩在一片茫茫白雪之中。
一大早,小区物管还没来得及铲雪,新雪如絮,蓬松松地在地面铺展开连绵的毯,他来时的脚印,从白色木栅栏外一直延伸进来。
阮流筝停了一下,不声不响地走入雪地里,那一排他之前留下的脚印便被踩得凌乱了。
上了车,挡风玻璃上一层细薄的雾气,窗外的白雪绿植变得模糊不清。
他开了雨刮一刷,随着车内暖气一蒸,那些雾气悄然散去,可那热烘烘的暖意一下把车内空间挤得满满的,也让人有些憋得难受。
她开了一丝窗缝透气,车外后视镜上,积着毛茸茸的一层雪,想到昨天和他在医院扔雪球玩的情形,此刻,却再没了心情去掬那一撮雪。
裴素芬刚才那一番话,在他和她之间划了一条长长的沟堑,将原本有些模糊不明的东西突然划分清楚了。
路上的积雪已经铲除,但道路两侧却又残雪,且硬结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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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是尴尬的,但在妈妈说了这些话以后,她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了。不时会偷偷打量他的脸色,想看看他是怎样的反应,每次却都只看见他平静而严肃的脸,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这样的神态愈加让她觉得心里悬着什么东西。
程医生不屑地瞥她一眼,“当然只有你知道了!”
都在等他回来,然而,那天宁至谦直到下班都没回来。
画春夏秋冬,画各种好玩的玩意儿,画她的小心思。
程医生在下班的时候又警告了丁意媛一次,要她别把这件事情到处乱讲,有些事不是真的穿来穿去也成真的了!
这期间发生了许多事情:他亲自给廖老动了手术,廖老术后出院,廖杰果然来感谢他们,他们拒绝了所有的所谓“表示”,最后廖杰放了一篮水果在办公室里,大家一起吃了。
阮流筝忽然想起了从前,也是这般寒冷的时候,也是这般坐在他身边,她常常在车窗上用手指头写字,画画。
画两个小人,手牵着手。
日子忙碌的时候是过得非常快的,不觉春节将至。
她以为从此以后他会不同了,可是她想错了,他待她还是一如从前,每天带着她查房、手术、开课题会,陪她值晚班,和她一起撰写他的新书,有时候晚上还是会打电话来跟她讨论问题,她仍然会讲着讲着电话就睡着,从不曾在电话结束的时候和他说再见,好像每一个电话都不会有结束的时候。
她觉得自己声音都僵了,卡在喉咙里,艰涩地出来,“你是我老师啊。”
“……”她停住,这话的意思是……?
他的车还停在医院,证明他还么走,她索性也在车里等,等他出现。
丁意媛忧心忡忡的,“不知道能不能查清,我感觉不是无缘无故的,数额有点儿大,据说收了十万块啊!这按规定会怎么处理?”
他在她面前站定,看起来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亮的。
阮流筝摇头,“都只是猜测,等宁老师回来一问就知道了。”
丁意媛愤然,“你才缺根筋!我也不信宁老师真会收啊!我不是担心吗?算了,不跟你吵了,还是等宁老师回来吧。”
丁意媛心属宁至谦,当然也不信,可眼下也毫无办法,“我不知道是谁举报的,只听我爸这么一说,会不会又是上次闹事那些人?”
虽然她知道妈妈的话说得挺对,但是,此刻,她却难免地陷入了这番话留给她的尴尬里,以致,这一路车程,她都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最后,就一直沉默下去了。
她站稳了,忘了跟他说谢谢。
最后,车稳稳停在医院,她几乎想马上开门逃走,手已经放在车门上了,听得他的声音响起,“昨天送你到家的时候我叫你了,但是没叫醒。”
丁意媛很是委屈地辩解自己只跟着几个人讲过。
她从不吝啬表达她的感情,反正是他心知肚明的事,只不过,有时候是不是太过于执着的表达,反而会让人生惧,让人想逃避呢?
她的手指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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