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不应

第118章 不应

“方才这个故事没意思，那女先儿身边的歌女唱的歌却好，如今我脑子里倒还惦记着方才她唱的《明君歌》。‘愿假飞鸿翼，乘之以遐征。’”

“余音绕梁，真让我怀念起幼年时在草原上的日子。”

瑜娘说着，轻轻哼了几段她祖母江老夫人教给她的，草原上的牧民会唱的歌。

沛柔和她挽着手向前走，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才道：“你觉得着歌好，大多还是因为它让你想起了从前美好的日子。”

“可我没有这经历，倒也的确觉得这歌很好。”

“石崇虽然为人令人不敢恭维，和绿珠的感情也有诸多值得诟病之处，可他于诗词曲艺上的才华倒确实不错。”

“‘传语后世人，远嫁难为情’只可惜后代君王又有几人肯听呢？”

沛柔醒过来的时候，床边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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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娘也是聪明人，既然润柔笑着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也就不用她再费唇舌了。

可是齐延的爱意对她来说太过诱人，她也还是愿意孤掷一注的去赌。

寒暄了几句，润柔就问起海柔来：“海丫头去了哪里，今日怎么没有跟着你们过来。”

原来润柔和夏莹吹是在此作画的，沛柔和瑜娘过来的时候她们也是才到，打算在大桂树旁广仙亭的石桌上铺上画具。

沛柔不再给润柔回信以后，她有什么事情嘱咐她，倒多是附在给夏莹吹的信里让她转告。

黄河水患又起，难民纷拥至京城。这一年人数颇巨，远胜之前十年的总和。

“不顺父母，不事舅姑，身有恶疾，妒忌乱家，无子绝世。”原来齐延是这样看待她的。

熙和园里的草养的好，园子里的桂从每年九月开放，一直到十月底才会尽数谢完。

九里香里种了好些品种的桂。九月上旬就已经开放的主要是金桂和银桂，也是香气最浓郁的两种，用来入酒入茶，做糕点最好不过。

非礼勿听，沛柔和瑜娘就上前去给两位姐姐见礼。

穿着茜色绣芙蓉纹比甲的少女是元娘润柔，她身边穿着象牙色绣竹青艾草纹比甲的，则是夏莹吹。

她只到他的下颌处，他的胡茬没有刮干净，扎的她酥酥麻麻的痒。她就咯咯地大声笑起来，抓着他的手叫他一起喝酒。

夏日已尽，石青色绣海棠红合欢的帐子还没有换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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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柔就笑着戳了戳瑜娘的额头，“倒还说我妹妹淘气，我看谁也及不上你。”

沛柔就笑道：“这一向都好，多谢姐姐记挂。”

尽管这忍让，会让她失去本心，变的不再像她自己。

前生她大嫂陆氏就最喜欢桂，每年九月、十月，都会在院中的桂树下铺上薄毯。

也许是沛柔把酒埋下去的时候伤了海棠树的根，永承三年的春天，齐延没有回来。

沛柔和瑜娘却不是今日最早来这里的人，早有两个少女站在园中最大的桂树下聊天。

“今儿用膳的时候我妹妹为什么追着你？还不是因为你这妮子乱说话，下回再这样，看我不告诉万伯母去。”

那的确是一个香甜的吻，桂酒的香气在彼此的舌尖，令她更加投入地陷进她的迷梦里。

正当她要以为昨日不过是她的执念化成的一个梦的时候，纭春却进来，告诉她齐延进宫述职去了。

可是他们是没有明天的，这一夜也不该有。

润柔和夏莹吹很要好，前生沛柔嫁到了诚毅侯府里，润柔也曾写信给她让她多照顾些沛柔。

瑜娘就掩袖笑起来。

她只是觉得头晕目眩，像是置身在风浪里，却又有驰骋于无边旷野的畅快。

她的确是喝多了酒，把什么事情都忘在了脑后，爱而不得、旧仇新恨也都很识相地没有来纠缠她。

那棵开时繁枝一径，红妆翠裳的海棠树，也连一朵都没有开。只是仍然枝繁叶茂，像是在静静等待来年东君。

瑜娘听了她的话，故意要曲解她的意思，和她开玩笑：“怎么，同样是一首歌，我说了好就不算好，非得你徐五小姐说了才能算好不成？”

延龄客在熙和园东南角，距离九里香还是有一段距离。

这次他干脆直接拎起了坛子，那一坛她珍藏了许久的桂酒顷刻间就空了。

她心里居然想的是，齐延不喜欢绣了的床帐，她明日要叫纭春换了才是。

桂酒的酒底是陆氏自己酿的江米酒，味道很甜蜜，后劲却大。她原本酒量还好，只是爱脸红。

她把酒从树下挖出来的时候，是永承四年的夏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