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柔也知道瑜娘是聪明人,小孩子关系好,说的玩话,也没必要纠缠于此,就笑着扶了她一把,又说起作画的事情来。润柔和夏莹吹就收了方才的话头,夏莹吹也逐渐恢复了落落大方的神态:“许久不见五妹妹和万家妹妹了,这一向可好?”

她以手支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却忽然从镜子里看见了她一直牵挂着的齐延。

她只记得眼前这个人她实在喜欢了好久,也实在喜欢的很苦。她站起来,转过身,笑着向他伸出了手。

室内银缸未灭,她一面在齐延耳边唤着他的名字回应着他,一面盯着头顶的床帐看。

沛柔听出她的调侃之意,也就傲然地睨了她一眼,“那自然是这样了。要说享乐,恐怕还真是没人能比我们勋贵人家更在行了。”

她小声的抱怨了几句,他又把她拉到身前,低着头借着酒意吻她。

就是她们这一朝,在几年之后,也有一位公主,要披上红妆,远嫁到西北的草原上。

几个月不见,她似乎丰腴了稍稍,越发显出了少女的柔美姿态。

沛柔也觉得瑜娘那万长风和海柔的事情打趣不好,打算在这边和她说一说的。

瑜娘便笑答道:“海柔妹妹正和太夫人在延龄客听说书呢,我们早些过来看看这边的桂开的好不好。”

沛柔还住在翠萼楼时就最喜欢吃她做的桂糕。偏偏她和陆氏关系冷淡,也不好意思去多要。

作画之前总不能不赏景,所以才先在桂树下驻足,说了几句闲话。

夏莹吹翻过年就有十五岁了,齐家的人腊月回燕京,若是今年跟着侯爷回来的是齐廵,也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像前世一样如愿以偿做了夫妻。

每年开,整个熙和园里都能隐隐约约的闻见桂的馥郁香气。

九里香和国公府内院的桂馥堂很接近,也同样种植的都是桂。开时绵延一片,藏于碧绿的枝叶下,星星点点。

收了落,细细挑拣了做成桂糕、桂茶、桂酒分送各房。

公主以婚服作为战衣,牺牲了自己,却换不来和平。草原上的狼,永远都是狼。

新帝要他去平难民之乱,他只好就住在城外的营地里。

嫁妆太多恐怕不能尽数搬走,想起这桂酒未免可惜,所以让纭春把这几坛酒都起了出来。又嫌她啰嗦,自己一个人在内室里饮酒。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她写好的和离书就压在她的梳妆盒下。

下一刻齐延就把她抱在了怀里。

徐家的境况也一天差似一天,最后她到了不得不走的地步。她没有跟他道别,可是他是用那一纸休书跟她作了别的。

还不是抱着不动兵戈的美梦,说一套孔孟道理,让女人挡在身前。

他原本告诉她,若是顺利的话,他明年三月的时候就会回来。然后她就可以把埋在树下的桂酒拿出来,和他一起赏饮酒。

那时候沛柔错觉齐延对自己还是有一点真心的,以为他们的生活里即便还有何霓云,只要她稍稍忍让些,总归是能过得好的。

夏家和徐家的关系的确是很好的,与姻亲相比也差不了多少。

她用的是进贡过来的水银西洋镜,定国公府里最大的一面给她做了嫁妆。

那时候定国公府的光景已经很不好,定国公被削去了所有的职位,身上只剩下一个爵位,圈禁在府中。

瑜娘就行下礼去,“今日是我一时心直口快,失言了,还请姐姐谅解我。下次必不敢了的。”

然后他把她打横抱起来,放到了内室的床榻上。

齐延第一次出征蜀中的时候,她把那一年得了却还没有来得及喝的桂酒尽数都埋在了嘉懿堂的海棠树下。

倒是不知道她们方才在此处说了什么,夏莹吹的脸上有微微的粉红。润柔则笑着看着她,神色中带了些少见的调侃和揶揄。

不知不觉一坛酒喝下去,人已经开始迷糊。揽镜自照,原来海棠红妆,都烧到了她脸上。

“润柔姐姐请放心,她不是跑到哪淘气去了。“

*

齐延的酒量要比她好得多,往常他们一起喝酒,总是她用酒杯,齐延用碗。

幸而他一进了宫,就半个月都没有怎么回来。

后来沛柔嫁出府去,也年年都会收到陆氏派家下人送过来的桂酒。这酒酿的好,齐延也曾夸过一次。

她去意更浓,觉得自己迟早有一日是要离开诚毅侯府,回到定国公府去陪伴她的亲人的。

若是中间生了波折,把润柔扯了进去,两个少女的情谊难得,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受了影响。

可是这不是沛柔能管的事情。常蕊君的事情已经让她受过教训,即便她熟知前世,别人家的事情,她想要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她只是能确定徐家不会和齐家联姻,毕竟这对徐家而言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至于齐廵和夏莹吹能不能终成眷属,她既是无能为力,也不应该去管。

此时的夏莹吹自然想要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可若是偕老不能,谁又知道前生的她心里有没有悔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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