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君王不好色，将士不动心，一个女子生于乱世，王朝更替，又与她何干。为了徐家不再覆亡，她会有很多的事情做，也不会再挂念他了。
这时候他应当正和何霓云青梅竹马，并不会是对她有什么兴趣。
可今生就更难了。
而后就有一位名叫“罗阶”的姑娘站在楼中开始歌唱。
前生有一次齐延带着她去燕京城最有名的街柳巷朱芙楼喝酒，那日楼里的歌女，恰好唱的就是这首曲子。
再有相见，恐怕就是彼此都成年之后的事了。那时候三皇子已经归了皇后抚养，有了嫡子名分。
赵五娘果然喝多了酒，下去更衣喝了醒酒汤，此时站在沛柔身边还有些摇摇晃晃的。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沛柔以为今日就只是这样了，却忽然听见一个歌女唱歌。
这回轮到沛柔差点被鱼刺卡住了喉咙，齐延给她灌了好几盏茶她才平复了。
齐延干脆找了个由头，把她从诚毅侯府里带了出来。
张皇后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今年的表演不过也是平平，并无什么惊艳之处。
“若那女子的美色与心术真到了覆灭国家，将士丢械，墙垣失守的地步，难道也要容忍，放任百姓受苦么？”
沛柔并没有打算把她带到府里，那女子却不肯，非要她留下名姓。她没有办法，只告诉她自己叫“徐五”。
沛柔就笑起来，一回头却对上了齐延的目光。
皇家宫宴，自然还有歌舞表演。
*
赵五娘提醒她景珣心，不是良配，在她嫁入诚毅侯府之后也给过她庇佑。前生沛柔也指点过赵五娘马术，在她过世之后，真心实意的给她守孝。
赵五娘就望着她傻笑，露出莹白的贝齿。
雪纷纷扬扬，落在众人的衣物、发上，而后化成水珠，逐渐隐于万物。
据说她是朱芙楼里最好的歌女，有人一掷千金，只要她多唱一首歌。
她从前只听见沛声提起过这个地方，她还听见过沛声和人吹嘘他在楼里“玉面徐郎”的名字。
新年过后，到了夏天。皇城会经过一段很混乱的日子。而后她大约很久都不会再见到齐延。
齐延应当还不懂得男女情事，站在她身边也只是一个巧合。
那时候是他们成婚的第一年，秋闱刚刚结束，沛柔也没有接手家里的中馈，两个人每日在正房里大眼瞪小眼。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没有说话，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们虽然做了一辈子的敌人，可也的确没有真心地伤害过彼此。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幸而瑜娘早就嫁去了江南，景珣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她。
若有流连，只怕也只会在最好的地方。
幸而齐延总算是过了这关，那迎客的妇人并不认识齐延，见他们打扮的矜贵，请他们在二楼雅座坐下。
鬼使神差地，沛柔就开了口，“赵五，你还是少喝些吧。虽然这酒味道不错，但毕竟是酒，再贪杯小心殿前失仪。
沛柔就转身敬姜忆宓一杯，笑着和她共同饮下一杯酒。
沛柔只觉得很惋惜，一入宫门，将来恐怕很难再听见她的歌声了。
身边不断有人涌过来，赵五娘就更站不稳了，还是沛柔扶了她一把。
长安殿中的歌女，又把这歌重新唱了一遍，的确比那位罗阶好了许多。
他就说：“若是这佳人心术不正，诱引君王，动摇军心，自然人人得而诛之。”
今日是新年大宴，不知道教坊司怎么会想起唱这首歌，虽然歌声清丽动人，沛柔却只觉得不详。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醉了，眼神都迷离起来，转过头去问他，“你方才说什么？”
赵五娘正在给自己斟酒，今生沛柔还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她像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似的，瞪大了眼睛，连酒杯满了溢出来了也浑然未觉。
在烟绽放的时候忽然也下起了冬日的第一场雪。
这些地方做生意的人记性最好，齐延若是曾去过，想必那里的人就应当会识得他。
沛柔不再沉浸于过往的回忆，仔细去看时，却发现居然是之前在延龄客说书的女先儿身边的那个少女。
齐延望着她的眼睛，没有重复方才的话，只是道：“我说，你已经醉了。”
齐延望着沛柔，沛柔也望着齐延。
她伸出手去，用力的捏了一把他的脸，“我喝醉了，你还不快服侍我喝醒酒汤？”
“你除了欺负我，骗我，什么也不会。你真是个混蛋，齐延，你是个混蛋……”
小齐不会下线的马上长大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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