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后悔

第149章 后悔

等她从松鹤堂里红着眼睛回了翠萼楼的时候，同样红着眼睛的海柔正坐在窗边的紫檀木雕梅椅上等她，怀里还抱着她的六月。

沛柔知道自己的红眼睛和海柔的红眼睛原因并不一样，可海柔却并不这么想，一见了沛柔回来，立刻抱着六月迎了上去。

六月原来正在打盹，忽然被惊了惊，从海柔怀里蹿下去，打破了沛柔的一个绿地粉彩人物瓶。

海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看了沛柔一眼。她偏又红着眼眶，看来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楚楚可怜。

这个瓶还是柯明叙前些年在外游历的时候偶然得了，送来给她作为乔迁之喜的。

碎了也就碎了，沛柔叹了口气，唤今日当值的纫冬进来收拾了，让她把六月也抱了出去，两个小娘子关起门来在房里说话。

想来是海柔也知道了润柔要远嫁的消息，所以才会哭成这样的。

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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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声十五岁之后就搬到了西边的桂馥堂，她找他也不必再往梅真堂去。

也是十几岁办过春宴的人了，还这样娇憨，也不知道将来会落到哪家去。

沛柔刚搬到翠萼楼里的时候，每个月海柔都要找了不同的由头来和沛柔一起睡一两夜。

“你可别害我，你若是害我受罚，我就不和你去看蕊君表姐了。”

纫冬这些年来的表现都很正常，并不像是会做出后来那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的人。也许是诚毅侯府里的人教坏了她。

“不如明日我早些出宫，下午和你一起去你外祖母家看看蕊君表姐。”

等去海柔外祖母跟前请过了安，她们就由常家的下人陪着往常蕊君的院子去。

时辰已经不早，沛柔正要吩咐纫冬把她那盏琉璃绘十二月行乐图的风灯找出来给海柔点着回蕙草堂去。

海柔昨日哭的可怜，今日看起来气色却不错，沛柔就暗暗在心里同情起了润柔。

沛柔没说话，只是望着纫冬笑了笑。

沛柔只好先开口：“我方才从祖母那听说了，大姐姐说定了要嫁到西北的崔家去。”

不过沛柔前生是齐延的妻子，今生又和柯明叙这样真正的美男子交好，他那几分颜色，在她眼中就很有些不够看了。

她和常毓君有许久未见了，他像是才发现她生的很美似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许久，才去和海柔说话。

“三姐姐，我明日还要早起进宫去呢，若是在靳先生的课上睡着了，惩罚可比周先生严厉多了。”

想了半日，才发现她居然就是那日伯夫人身边帮着她们把常毓君诓骗过来的那个丫鬟。

海柔也知道沛柔只是安慰她，听她这样一说，反而更难过起来，把脸整个埋进了手臂里。

沛柔笑了笑，“三姐姐快去吧，再晚一些，恐怕大姐姐就要睡下了，秾芳阁的丫鬟们也要赶你出去呢。”

最妙的是她自有一段天真的风流神态，令人忍不住想要捉弄她，怜爱她。

上了十岁之后，海柔也迅速的长成了少女的模样。

聊了半日，却没见着她的一双儿女，海柔就好奇起来。

如今定国公府里最小的孩子是四房的沐声，是四叔父的妾室，沐柔和浔柔的生母姚氏所出的。

如今她能在常蕊君身边当差，也算是好去处了。

此时室内只剩了她们两个，她嘟了嘴，趴在桌上，沉默着一言不发。

第二日她连午膳都没有用就从宫里出来了。在翠萼楼里随意用了些点心，就和海柔一起坐马车往宣瑞伯府去了。

让纫冬打水上来，净过了面，重新安安静静的说话。

沛柔想了想，便道：“我听说蕊君表姐跟着夫家人回了燕京，这阵子她带着小侄儿、小侄女住在宣瑞伯府里。”

沛柔就把方才太夫人晚膳时跟她说的崔家公子的种种好处都说给海柔听了。

“还问大姐姐能不能不嫁呢，等你将来见了大姐夫，再想起这句话来，我看你羞也不羞。”

那少年一身湖蓝色的绣水波纹的直缀，以白玉簪束发，形貌昳丽，文质彬彬。若是单论容貌，在燕京的贵族少年中，常毓君也算是翘楚了。

琳姐儿和琅哥儿就是常蕊君的一对龙凤胎，如今已经有两岁多了。

“就算大姐姐就嫁在对门，恐怕也不能和咱们姐妹常常相见，这样想一想，远嫁其实也没有差了多少。”

咏絮斋里上课，主要还是给海柔她们讲课，她就在一边练字描红，身姿笔直，小脸也绷的紧紧地，写个字也如临大敌似的。十分可爱。

“怎么不见琳姐儿和琅哥儿，我难得来一趟，表姐也不让我见见他们，是怕我这个做姨母的不给见面礼么？”

“你若是要看，和我往正房去就是，何必这样促狭。”

沛柔就接着方才的话说，“你若是担心将来没人训你，那我就辛苦些，一并挑起大姐姐的责任好了。”

“每日照着一日三餐地训你，看你嫌不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