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别怕
齐延并没有让他的马停下来,而是渐渐慢下来,往马场远离了观赛人群的另一边去了。沛柔现在这样子是不能让人看见的。
等马在马球场边缘停下,齐延先下了马,而后微微偏过脸不看她,朝着沛柔伸出手,要搀她下马。
方才虽然惊险,可方才这一段路也并不太短,沛柔的神智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沛柔犹豫了片刻,也曾经伸出手去,却最终没有把自己的手递给齐延,而是一手按着胡服,自己跳下了马。
可她到底受惊不小,腿上就有些软。齐延选的马匹偏又很高,她才落了地,就又站不稳往地下摔去。
“小心!”,还是齐延听见动静,下意识地回头扶了她一把。
沛柔不禁又羞又窘,原来因为受惊而变得惨白的脸,也逐渐飘起了如三月桃一般的艳。
前生的她看不清楚,可今生的她已经没什么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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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本宫的旨意,今日马球赛到此为止,请各家的公子小姐先行散去吧。等人都散尽了,再悄悄地唤了徐五小姐的丫鬟给她拿件披风过来。”
沛柔望着此时织夏泪水涟涟的脸,想到前生枉死的她,只觉得心很疼。
可如今却是一池春水吹皱,让他原本如谪仙出世的气质也稍稍减淡了一些。
沛柔是相信织夏的。如今在针线房里管着小姐们的衣饰的正是她母亲郑娘子,织夏若是要害她,也绝不可能在她的衣服上做手脚。
方才她不肯去握他的手,是因为她不敢。她怕她一握了那手,就会不想松开。
沛柔刚刚勉强站稳,齐延立刻就将他的手收了回去,站到她身后,帮她遮挡住了场边众人好奇的视线。
这件胡服上足足有十颗扣子。掉了一两个纽扣,或许是针线房办事不力之故。可一下子全都散开,即便是外力所致,恐怕也很难做到。
定国公今日没有在行宫里伴驾,听说了这件事,就把正好来香山小院给李嬷嬷看病的郭大夫接了过来。
他们中间仍然会隔了数不清的人,何霓云,何太夫人,诚毅侯夫人,和前生上位后踩着定国公府的肩膀勉力提拔诚毅侯府的三皇子。
织夏这才行了礼,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转身出了门。
来她房中当值时随意在她的茶水糕点中滴几滴凝香露,沛柔就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织夏的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已经哭过了。她向来不擅言辞,也不懂得为自己辩解,只是接过那衣服,借着银缸上的烛火仔细检查那衣服。
她只是受了惊吓,并没有外伤,郭大夫就只是开了止惊散给她。她照例问过李嬷嬷的身体,就让人好生送了郭大夫出去。
转瞬之间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这边,一下了马,柯明叙就径直走上前来,解下身上的披风,为沛柔披上。
沛柔接过了那衣裳仔细看了看,若不是在灯火下,原本所用的丝线泛了点金光,的确很难发现这两种丝线的区别。
若不是被人动了手脚,今日她怎会如此。沛柔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眼见着他们两人一来一去的吵开了,沛柔只觉得头疼。除了他们两人,众人的注意力也都在她身上,连贞静公主都是满脸的关切,生怕她缓不过来。
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听了两声“别怕。”
齐延的“别怕。”是沉着的,耳边有猎猎的风,却让人不自觉的去相信他。
没等沛柔说话,沛声先跑到她身边关切道:“五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忽然要从马上掉下来的?”
所以她把那件衣服递给织夏,想让她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蹊跷。
沛柔也不催促她,只坐在一旁静静等着。
沛柔没心情用膳,借口太累,辞了父亲,直接回房间去沐浴。等沐浴完毕,就让织夏把那件坏了的胡服拿到了她房里。
她如今这样,若无披风斗篷等物,根本无法往场边走。贞静公主见了,立刻唤了一个内侍过来。
瑜娘和贞静公主也很快驭马飞驰而来,查看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日的事情和前生她被齐延所救的那次并不一样。
织夏也只有在说到制衣的时候话才会稍稍多些,把全副心思都放在如何打扮她上。可她那时候居然那样待她,从没有用心倾听过她在想什么。
瑜娘则是站在她身边,用双手揽着她,轻声安慰她不必害怕。沛柔也只能等场边众人尽数散去,才能往行宫偏殿去换衣裳了。
披风的重量压在她肩上,顷刻间就她就被松柏的清洌香气包围,也让她回过神来,抬头迎上柯明叙饱含焦虑和关切的眸子。
织夏想了想,“从府里带出来后,就只有入库时检查过,那时并无问题。虽然来香山已经一月有余,您却一直都没出门打过马球,这衣服也就一直放在库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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