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她前生失去的财帛、人心、地位、孩子,他们就该一样样的还回来。齐延却道:“我觉得和离就是这世上最麻烦的事情,为了不同你和离,我还是不要喜欢别人的好。”
“若是这样,也没有关系吗?”
她不愿意嫁给他,他又何尝敢开口要娶她呢?若不是她忽然间与柯明叙定下了口头婚约,他大约还要过很久才敢开口。
“若是大业不成,你要赴死,我自然也是要随你去的。若是大业与你不能兼得,我其实也就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齐延的神色很认真,“若他们胆敢伤害你,伤害你所爱的一切,所有他们欠的债,我会亲自替你去讨回来。”
“到了那一日,也不必麻烦,我们和离就是了。”
可是那时候他一文不名,根本什么办法也没有。
他待她的好,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可是她却走进了死胡同里,怎么样也不肯相信他爱的人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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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你愿意温柔贤淑也好,任性骄纵也好,这一次,我一定就站在你身旁。”
她在他身边,他能做到心无旁骛,她却不能。
“可我也不是你可以随意玩弄的女子。我身后有定国公府,有太妃,有嘉娘,有贞静公主。”
齐延就笑着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说的不错,你什么都比我们家要好,将来你也谁都不必怕,拿出你乡君的名头出来便是了,谁也不能欺负你。”
齐延把伞收起来,随手放在一边。而后从荷包中取出一支簪子,郑重地替沛柔簪在了发髻上。
更何况何霓云今生已经和三皇子定下了亲事,她不会再横亘在他们之间。
今生不会有人给他一道圣旨,让他心爱的姑娘成为他的妻子。他也只能靠自己。
诚毅侯府是个虎狼窝,她前生就知道了。她若是再入齐家,这样的局面也免不了,可她绝不会再如前生一般为了他委曲求全。
“但是除了你,齐元放。”
“若是我嫁给你,你或是你的家人胆敢伤害我或是我爱的一切,我不会管那个人是你的祖母,或是你的母亲、兄弟,我一定会让他们十倍奉还。”
她原来以为前生受过的委屈和痛苦已经无从回报了,却没想到今生她有得选,却还是只愿意这样选。
齐延对着她温柔的笑,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脸颊。
只是惊鸿一瞥,她也认出来,这就是前生她好好地收在首饰匣里,却遗失了的那一支玉簪。
“可实际上,我知道的恐怕比你都要多,不然我也就不会知道我父亲和祖母究竟选择了站在谁身后。”
“如今你我共谋大业,你不过是在暗处,可徐家终有一日会在明处。”
“怎么了?”齐延的声音仍然很温柔,也带了几分焦急。
她家里人究竟在想些什么,景珣那个在青楼楚馆一掷千金的纨绔,究竟有哪点配得上她?
他前生也是这样想。
他坐在书桌前,她就坐在窗边的贵妃榻上,倚在小机上,借着银缸上跳动的烛火看她的话本。
更何况大业他已经成过一次,可嘉懿堂中十年孤寂的滋味,他也已经尝够了。
“从今往后,其他女子我一定一眼也不看,这样好不好?”
前生诸事,他因为他对何霓云的爱意而伤害过她。可今生的他没有,他说他从未喜欢过何霓云,她也姑且就信了他。
可她于内宅斗争上根本就是一张白纸。连他都知道,内宅争斗,比的从来都不是明面上的狠。
她看那话本,第二日是要给夏莹吹的儿子思哥儿讲故事的,什么也没有看进去,第二日讲起故事来颠三倒四,张冠李戴。
“……你如今不过是个举人,就算是解元好了,可我已经是今上钦封的乡君了。你哪里配得上我了……”
他知道自己家人,从上至下,几乎没有一个是干净无暇的,所以他才不愿意娶她。
那时候看着齐延认真的神色,她只想变成他手里的行卷。
此刻已经是雪睛云淡,万顷金光从云层间落下,使得他们眼前的雪地也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而眼前这个人,即便在她临死的时候忏悔,但她也收到过他亲笔写就的休书,真正了断了她前生的执念。
不要再弄丢了。
他们走的并不远,沛柔站在田垄上,还能看见香山小院的轮廓。
前生她在这里将她对齐延的爱恨诸释,今生又在这里与他缔结鸳盟。
这一条路落雪之后并没有人走过,白茫茫的一片。沛柔回过头时,也只看见齐延和她两个人的脚印。
前生前路未知,她害怕过。今生依旧如此,可是她已经不再害怕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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