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琴瑟

第244章 琴瑟

齐延生辰的第二日，倒又正好是沐休日。春庆堂里仍然没有换了主人，沛柔让绾秋去打听了，回说却又是世子的病有些不好。

世子的身体一不好，大小两位张氏，自然又不会把心思放在家事上了。

沛柔乐得自在，从养颐堂里请完安出来，就跟着齐延一道去看他的恩师周老先生。

昨夜沛柔和齐延头碰头各吃了一碗长寿面，喝了一点酒，吃完饭无事，便在书房里看齐延写字。

他的恩师周老先生也是当朝书法大家，齐延的字也是他指点过的。

前生沛柔与齐延一同去看望周老先生的时候，他已经沉疴难返，见他们过来，却还是很高兴，写了一副字赠给他们。

“琴瑟百年，瓜瓞延绵。”是美好的字眼，于他们前生而言，却并不合时宜。

周老先生听说，也不问沛柔为何如此行事，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齐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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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又摇头，“我觉得还是方才那朵更好。”

到了公主府的后门，齐延扶着沛柔下了马车，便跟着周家的仆妇一同进了门。

“乡君不必客气，举手之劳罢了。元放也是许久未见了，倒是没想到今日会在此偶遇。”

“其献如今仍然很是低调，不过你们女子在内宅中走动，其实也无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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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先生听完便大笑起来，也不用沛柔服侍，走回案几前，大笔挥就一副字，“今日见你们夫妻和睦，如胶似漆，我也就放心了。”

齐延便走了几步，去折沛柔说的那一朵，回过头笑着问她，“可是要这一朵？”

沛柔便白了他一眼，“难道我如今住在诚毅侯府里，便不关心祖母，祖母的事情一问三不知了么？”

估摸着快要到崇安大长公主府门前，沛柔便又掀了轿帘，对齐延道：“今日日头大，不要晒着了你，要不要和我一道坐马车？”

上次回门，他便是借口天气太冷，非要和她挤在马车里的。

多年不见了，周老先生如今仍然是精神矍铄，只是比当年更多了些白发罢了。

“周老先生是你老师，你口气怎么这样大，仿佛我想要他写什么，你就能让他写什么似的。”

“在翰林院中，常与大儒谈古论今，使我受益匪浅。今日过来找老师，便是因为有个问题想请教。”

他拱手行礼，“今日还有正事，便不打扰你们游园了。”

齐延与沛柔自然便也没有再说话，行了礼目送他远去。

齐延便道：“今日沐休，成亲之后还没有带妻子过来探望过老师，所以特地前来拜见。师兄这段时日在翰林院，可有什么新鲜见闻？”

齐延自然也知道她故意与他为难，便又走回原地，“这可是最后一次了，确定要这一朵么？”

沛柔站到齐延身边，“没事，并没有吓到。要多谢柯世兄。”

假正经！沛柔在心里暗笑，放下了轿帘。

“‘唯有牡丹真国色’，若有将来，倒真是应了这景了。”

齐延与她十指相扣，温言便笑道：“文人多风雅，梅妻鹤子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你若是想看牡丹，明年我自然还会陪你过来。再过几年，咱们也可以有自己的院子了。”

周老先生又大笑了一阵，招呼他们小夫妻过去看他写的字。

很快便到了公主府门前。这里是太夫人的母亲崇宁大长公主当年与驸马住的府邸，绵延至今，也已经是家大业大，人丁兴旺了。

见沛柔站起来，齐延便笑道：“老师忘了，如今沛娘可已经是我的妻子了，随我住在诚毅侯府里，家中祖母的事，哪还有这样清楚。”

周老先生也正在湖边的水阁里等着他们。

他伸手去折，沛柔便故意要逗他，“不是这一朵，我要的是旁边那一朵。”

齐延也知道沛柔是同他玩笑，故意撩拨他，便目视前方，正色道：“夫人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男子生于世间，却连日光与风雨都一点也受不得，怎么能行。”

“我祖母说，从前园子里的牡丹开的最好，比熙和园里满庭芳更盛。”

其实沛柔倒也没有很怕虫子，只是乍然一见了，到底还是受了几分惊吓。

周老先生是太夫人的二弟，因为任着松石书院的山长，所以并没有回济南，仍旧和兄长住在一起。

齐延忙摆手，“不敢，不敢，是我失言了。”

沛柔和齐延继续朝前走，心中生出了些惆怅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柯世兄才能遇见真正与他两心相知的女子。”

沛柔便道：“四皇子妃是周家的十二娘，从小宴会过节时常见。说起来，那年曲水流觞，四月牡丹杯便是四皇子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