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佳期

第248章 佳期

太夫人给沛柔送的人总是最好的，不过数日，便将账本全部比对了一遍。

虽然这账本大约是小常氏做过手脚的，可八年算下来，大约也亏空了诚毅侯府大约五万两银子。

若能拿到真正的账本，只怕这个数字还要翻上一番。

于沛柔而言，她从小见惯了富贵，倒也不觉得非常惊讶。

可于这些年家道中落的诚毅侯府而言，何太夫人与小常氏就实在是有些太贪心了。

前生她不懂得查账，查来查去，最后也弄不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府中要办宴会，公中一时间拨不出钱来，她就拿自己的嫁妆填补，反正她手里永远是不会缺钱使的。

燕京手艺人颇多，今日过节，也有许多好玩的东西。一路逛下来，沛柔也买了不少的小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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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于焰火的时间只有一刻，很快便全部陨落了，夜空重回寂静。沛柔有意起身，却又被齐延拉住。

“当然不是，你成日就想着对付我。”

即便是今生，他们也不过是在努力地挣扎着，努力地在摆脱前生这样无情的命运罢了。

恒星不见，缀着珠光的阑珊星斗缓缓落下，在夜幕中划出一道道莹莹的光线，而后又渐次黯淡下去。

“世人见焰火而哀叹，若见了星陨，又当如何？其实不过都是世间造物奇妙之处而已。”

“什么地方？”沛柔抬起头问他，也望见了街边楼市上对月穿针的少女。

沛柔摇了摇头。

沛柔到二门上的时候，齐延已经早早等着了。一见她过来，唇角的笑意便收不住，向前迎了几步，牵了她的手往门外走。

大约有半个时辰，他们才在城郊灞水边一处早已经搭好的凉棚前停下。

“我明明只见过她没几次，好好的坐下来同她说话也只有一次。”

齐延在沛柔的发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今日亥时会有焰火，如今大约已经接近了戌末，我们很快又能一同看焰火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手里有那样的一封休书，正如他不知道跟了他许久的小厮重英居然也会背叛他一样。

上次她与他一同经过夜晚的朱雀大街，还是齐延领着她去见了暨娘那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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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实际上拥有本身就已经足够美好，何必总是要计较结局。”

不光是她，整个定国公府，整个燕梁，都随着今上对她的爱意而改变着，不得不随波逐流着。

沛柔以手撑脸，靠在桌面上看着齐延，目光灼灼，“不过埋怨了你一句，怎么，这就多嫌了我了？”

今日是七夕，朱雀大街上很是热闹。月上中天，白日沉闷的生活也被驱散，在这一天里，青年男女可以一同出游，不必受礼法的约束。

齐延忙移开了目光，不敢再看沛柔。

齐延与她十指紧扣，一同在凉棚中坐下。他们在棚中的贵妃榻上相互依偎，望着满天的星斗，也望着牛郎织女相会。

“而且他们的人生也并不是焰火，何必这样多情，值此佳期，却要为了焰火一哭？”

沛柔就点了点头，也不再想这些事。

她见齐延注目，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等三姐姐的孩子生下来，这些东西正好可以给他玩。”

到如今也不过是半年多的光景，紧紧握着她的那双手，已经将她那一夜心中曾有过的寒意全部驱散了。

这样的情景持续了许久，碧天静夜，天地之间，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人共赏。

这一日是七夕，齐延出门前和她说好了，回来时他在二门等她，他们会去醉春楼吃饭。

若这件事能早日了结，她与齐延之间，今生应当便再无阻碍了。

可是他迟了一步，嘉懿堂中人去楼空，只剩下满屋的珠玉繁华，给了他一种她还会回来的错觉。

“从前和你说过的那件事，如今也快要到了期限了，我不能失信于你。可是有些事，也总要有机会，才能让人下定决心铤而走险，趁虚而入的。”

如今已经到了七月了，再过两个月，香山的枫叶便又要红了。

七夕是天上牛郎织女重逢之日，也是人间有情男女相会的节日。

齐延回过神来，“那到时候，你就假意坐了马车要回娘家，让费啸保护你，只在几条巷子之外等着就是了。”

那时她与他并排骑着马，走过这与她无关的繁华，只觉得内心萧瑟无比。

沛柔摇了摇头，“她对我从来不怀好意，不要等事成，我要亲眼见到她行差踏错，把自己葬送进自己的欲望里。”

沛柔很快便反应过来了，这说的，应该就是何霓云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