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加瓦

第288章 加瓦

今日沛柔要回娘家是临时决定的，事先并没有送帖子回来，再传信到内院和外院去，便显得有些匆匆忙忙的。

可等她和齐延走到松鹤堂前的时候，太夫人还是被陆氏搀扶着，等在了院门前。

她又有差不多一个月没见着太夫人了，小孩子见了全心依赖的长辈，总是没有受委屈也想着哭几声。

虽然她不再是孩子，但她也实在很想念太夫人，就挽了太夫人的手，眼圈微红，埋怨道：“眼见着就是腊月里了，院子里风大，您怎么还迎出来了。”

陆氏见了沛柔这样，就笑着打趣她：“沛娘不在您跟前的时候，最是稳重大方的，一到了您跟前，便又是个娇娇姐儿。瞧瞧，眼圈还红了呢。”

太夫人就笑着拍了拍陆氏的手，“也是没法子，孙辈里养在跟前的就这么个小冤家。”

又故作严厉地吓唬沛柔，“快给我止住了，平日不见你多回来看我，难得回来一趟，也不见个笑脸。”

沛柔就笑着嗔他，“这一番话说的好冠冕堂皇，你怎知我祖母喜欢嘴甜的？在你母亲祖母面前，也要说这样的话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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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柔就看了赵五娘一眼，对她道：“这件事情，或许五嫂能帮的上忙。”

赵五娘便补充道：“祖母您有所不知，在为教坊司歌女之前，白昭仪其实也只是燕京城外，因黄河水患而不得不跟着父母背井离乡的流民。”

“六妹妹既然看不上李家，这门亲事就算做了，将来也没什么意思，反而影响两家的交情。”

赵五娘就笑了笑，“他在家的，在前院书房里，你出门随意叫个丫鬟引你去便是了。”

齐延便道：“多谢五哥五嫂挂念了，家里请的大夫很好，如今已经无碍了。倒是与五哥许久不见，忆起昔日同窗，也有几分挂念，不知道五哥今日在不在家？”

赵五娘的神色就变了变，流露出了几分久居人上的倨傲与不屑来，“七妹妹是一片孝心，祖母也不忍驳回的，给蒲家去了信，他们家的少爷却也是不能等的。”

齐延就给太夫人和赵五娘行了礼，一把捞起了松哥儿出门去了。松哥儿在他怀里大声地笑起来。

陆氏便回头看了一眼齐延，又道：“您哄着沛娘回娘家来看您，后面可还跟着个孙女婿呢，不怕他听了不高兴，往后不孝顺您。”

又有些不好意思，“不怕祖母笑话，当年的赏会，其实倒是替孙女办的。沛娘的意思，便是要请她去今上那里吹一吹枕头风了。”

她是七月里有的身孕，如今已经有四个月，她看起来便微微有些丰腴了。偏她皮肤又白，便如羊脂暖玉一般。

“哎呀，我这做妹妹的，到底还是比不上自家夫人，说十句话，也不如人家说一句话管用。如今可不是就用功起来了？”

沛柔刚想解释，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是在开玩笑的了，便也笑道：“当年我也曾催促我五哥哥读书的来着，也问过他将来可怎么办，他却不听我的。”

齐延便忙拱手笑道：“大嫂说笑了。平日里沛娘管着府里的中馈，所以腾不出时间。要我说，其实我家里的那些事情也很不必管。”

是她太自私了，在那一刻她只知道自己没了齐延，会了无生趣，却忘了祖母还在家中殷殷期盼着她回家。

赵五娘善解人意，坐到了太夫人另一边，掏出了手帕子替她抹着眼泪。

沛柔就只是笑，又回头偷偷望了齐延一眼。齐延正好也望着她，四目相对，沛柔就做贼心虚一般地转过了身。

太夫人就看着沛柔，“除了她母亲，这么些年，年轻的里面，也就只有效娘家那个常来咱们家做客的小县主将来恐怕能比一比了。”

却是松哥儿从他膝上跳下来道：“我知道，我知道五叔父在哪里，松哥儿带五姑父去。”

太夫人沉思了片刻，道：“这个节骨眼上，就怕弄巧成拙。还要细细思量才是。”

太夫人就轻轻拍了她一把，“怎么跟你姑爷说话呢，教唆着你姑爷不孝不成？”

妇人有孕，大多都会有几分憔悴。

沛柔和赵五娘闲话说了一大通，问过了她的身子，便开始与她和太夫人说起正事来。

赵五娘却丝毫不受影响似的，仍然是神采奕奕的，也仍然画了入鬓的长眉，梳了繁复的牡丹头，插戴了赤金累丝芙蓉宝石珠钗，明艳之色未有稍减。

太夫人说着说着便红了眼眶，“……我听说你们差点没了命，我心都要跳出来了，往后可千万不能再做这样冒险的事情了。”

“白日里我又要上值，沛娘在家中也是无聊，还不如多回娘家走走，陪您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