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儿子

第307章 儿子

到了用年夜饭的时候，家里的太太们只有杨氏和汪氏出席。

太夫人从不为难儿媳妇，更不会为难孙媳妇。陆氏和刘氏只在刚开始时忙碌了一会儿，便坐下来用膳了。

都是骨肉亲人，年夜饭是不分男女席的。长辈坐了一席，小辈们坐了一席，只是这样而已。

年岁渐长，虽然小辈里的女孩嫁了许多，没出嫁的沐柔和浔柔也都找了由头不来，可有润柔和沛柔回门，又有娶进门的媳妇们，倒也并不觉得人少。

倒是长辈那一席，年年人都更少。

沛柔望了一眼父亲，原本该由他妻子坐的位置，如今是他的兄弟。虽然他们一直在说笑，可沛柔却总觉得，自己的父亲是很孤寂的。

或许是发觉了她方才往自己父亲的那一眼，齐延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就轻轻地用自己的腿碰了碰她的。

沛声是和他们开玩笑，背上却挨了赵五娘一下，“大嫂准备了这么多菜，还塞不满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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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只是欣慰的看了她一眼，便道：“去吧，回去好好和元放在一起。”

“放心，你小时候那些糗事，我方才和五嫂都说过了，将来有你好果子吃的。”

三皇子造反那一日已经是腊月二十了，临近年关，今上不想造杀孽，因此只是将他废为了庶人，暂时关押在刑部大牢里，年后流放出京。

陆氏就埋怨沛柔，“你就别挑拨你五嫂和你五哥了，小时候多护着你哥哥，现在倒来唯恐天下不乱了。”

沛柔知道这是齐延想安慰自己，只是和他笑了笑。沛声就嚷起来，“五妹妹，五妹夫，好好的吃着饭，你们在搞什么小动作呢。”

等到去长辈那边敬酒时，沛柔就轻轻地对自己的父亲道：“今日是除夕，明日又是万物初始，父亲千万高兴些，这样母亲才能高兴。”

赵五娘就冷哼了一声，“若我的儿子敢这样，皮不揭了他的。”

“又不肯跟我分床睡，害得我每天小心翼翼的，有一回他睡着了不老实，差点就踹到了我的肚子。”

先是埋怨沛声，其实自己也要嘲笑沛柔和齐延，“人家小夫妻眉目传情，用得着你在这多嘴多舌。”

沛柔还没说话，先被松哥儿轻轻的推了一下，“五姑姑，你挤到我了，我要和五姑父在一起。五姑父喝酒比五叔父厉害，英雄好汉都会喝酒。”

沛柔笑吟吟地道：“谁让他小时候总是不听我的话。好不容易来了个能叫他听话的人，还不许我抱怨几句了。”

沛柔也就顺势笑着站起来，“待会儿再来和大嫂说话。”

沛柔也趁机在赵五娘面前给沛声上眼药，“别说是有个这样的儿子了，就是做他的妹妹也够呛的。五嫂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次在灞水边遇见过？”

太夫人和往年一样由杨氏、汪氏和陆嬷嬷陪着打叶子牌，沛柔就和陆氏，赵五娘一起用些点心，说闲话。

齐延就一派光风霁月的样子，“哦，也没什么，丰之兄说想和我比一比酒量。我已喝完了，他却还剩了一半。”

赵五娘就笑着回头和沛柔道：“你相公倒是好胆色。是不是你平时待他太温柔了？”

这件事情一出，康平侯府，只怕也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她被发现在自己寝宫里服毒自尽，留下了一封血书。

血书上说，她所服用的毒药，是三皇子通过她母族康平侯府的人给她，想要她下在太子的药里的。

太子之前不过小小风寒，却许久都没能被治好。

赵五娘就拉了沛柔的手，“走，我去帮你出出气去。”

沛柔扶着赵五娘往沛声和齐延在的西里间去，她们才刚站起来走了几步，沛声看了她们一眼，就不自觉地退了半步。

“那一次他就是从家里逃课出来的，还说是想看看松石书院的学子斗诗，我看就是他在学堂的凳子上坐不住，有东西咬他呢。”

前生她总是不懂事，要父亲去亲近他并不喜欢的柯氏。可今生她懂事了，懂得了父亲的悲哀，反而不知该如何安慰。

她说的母亲，自然是她的生母了。

沛柔就蹲下身去，“松哥儿，好孩子，告诉五姑姑是谁告诉你‘英雄好汉都会喝酒’这句话的？”

沛柔笑着看了赵五娘一眼，“我和我五嫂可是一条阵线上的，她现下就是过来替我讨回公道的。”

他已经永失所爱，他只盼望着他的女儿能好。

有陆氏在，说的便不是白日那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了，“太子嫔的事情，你们听说了么？”

沛声听不下去了，“五妹妹，我可是你哥哥。而且你是没见过他从前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