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触碰

第308章 触碰

沛柔和齐延一直呆到守完了岁，太夫人和定国公都给了压岁钱才回家。

原本太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们今日就住在翠萼楼里，可沛柔却以住的近为由回绝了。

在马车上，齐延就笑话她，“往常回娘家，总恨不得在祖母她老人家怀里一直呆下去，回回都要我进内院里来逮你，这回祖母说了叫你留下来过夜，你怎么又不肯留了。”

沛柔便挽了他的胳膊靠在他怀里。

“你也说了那是娘家，如今我自己有家了。若我总是一回了娘家便不肯回来，祖母她心里要犯嘀咕，以为你对我不好呢。”

“我今日坚持要回家住，可全是为了你。”

“那我还要多谢你了。“齐延就轻轻笑起来，“既是这么说，那你肯跟我回来，想来我待你也还不错？”

“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也是从前和他一起出门喝酒，就和之前在灞水行船那夜验之说的一样，喝起来不要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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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你还没有身子呢，方才还和我柔情蜜意，一下子又这样凶巴巴的。”

“他也就是一说罢了，还不是为了跟我炫耀他要做爹罢了。不过我也不羡慕他，我们也迟早会做爹娘的，这样的事情不用着急。”

齐延便道：“同样都是眉眼还没长开，我家夫人便硬是比别人都漂亮了一大截。”

沛柔怔愣了片刻，才快步走到树下，伸手去触碰那些悬挂着的星星，才发现原来只是一些萤石。

祖母不慈，父母不爱，家道中落，城楼下受辱，又被其他出身贵胄的子弟排挤。他后来会是那样的性格，其实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他说起从前难过的事情，沛柔也很快心痛起来。

*

沛柔知道齐延只是哄她，笑着说起了其他的事情，“你今日和我五哥哥在一起那么久，他可有说我的坏话？”

齐延知道她说的是昭永八年时，康平侯府来给何晴霜下小定的时候。他就拆了她的一只玉簪，放了几缕青丝下来，绕在手指上把玩。

沛柔又红了脸，“谁着急了，是谁每天孩子孩子挂在嘴边的。成日说自己厉害，也不知道是厉害到哪去了。”

他们如今的家，有嘉懿堂的两倍大。齐延没有骗她，院中的那棵海棠树的确如嘉懿堂中那棵一样，想必明年春日，院中落红铺满，一定是很美丽的。

“然后就显出你的能耐来了？”沛柔笑着插话。

“今天的事情你一点也没替他在我五嫂面前兜着，他肯定恨死你了，肯定什么都愿意告诉我。”

“那时候总觉得命运不公，人生苦闷，就连自己爱慕的人，目光也总落在别人身上，和别人相谈甚欢。”

齐延没有再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如今我已经不是孤身一人，我有了你。”齐延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让它停留在他的面颊上。

“我说了他的坏话，也不代表他能说我的坏话。”沛柔佯装叹气，“从前我和他差不多大，自己也顽皮，倒不觉得他有多淘气。”

“而且每次喝完酒，无论是丰之还是验之都有人牵挂，只有我，就算是醉倒在街上睡了一夜，可能也没有人会关心我。”

沛柔就佯装思考，半晌才道：“还勉强吧。”

沛柔在心里偷笑，抬起头看了齐延一眼，忍不住还是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嫁了人还能在定国公府过年，我真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她其实很喜欢听齐延这样说话，像他这样聪明的人，原本就应该是这样自信，好像所有事情都不能把他难倒似的。

“可今生我要比他大得多了，就觉得他这个人实在有些烦人。小时候我不知道替他兜了多少事，在何家的那一次，你不是也在么？”

沛柔就点了点头，“好。你没时间，我就更没时间了，如今我们是单独开了府，多少人情往来都要打点，我可一点都不比你轻松。”

“丰之是不懂事，你胆子不是也很大么。我和你说的意思其实就是让你去请长辈来，却没想到你居然会扮作个小丫鬟。”

齐延只是望着她笑，又把她的头按回自己肩上，“我会继续努力的。”

说完又觉得有些好笑，自己怎么总想着要和他比。

齐延却没有答她，“今夜丰之兄虽然没有说你坏话，但倒是抱怨了你五嫂一通。说她有妊之后性情大变，一忽而子晴，一忽而子雨的。”

齐延哭笑不得，“你和你五嫂一起过来的，我倒是替他担了不是，回家我吃了你的排头，可有人可怜我？”

他的神情和他说出来的话一对比，实在有几分滑稽，沛柔忍不住掩袖笑了一阵。

齐延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么点事情就满足了，那我能进步的空间岂不是很小？我还是希望你的心能大一些，要的再多一些……”

“明明是自己说了人家的坏话，倒疑心人家说你坏话。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