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告别

第372章 告别

“齐昭昭这个小坏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阵子怎么总是精神不好的样子。”

定国公府的春宴又过了一个月，齐昭昭也有半岁多了。这阵子的精神反而不如半岁之前好，总是恹恹的，就是和她玩，也不如从前有兴致。

齐延也说不上来，“要不然叫阿霰过来看看吧，她不是挺喜欢阿霰的么？”

“可别了，她现在鬼精着呢。自从上次她吃奶不老实，故意往外吐，觉得好玩，我就叫阿霰过来，开了药给她吃。”

“她现在见了阿霰就躲，就哭，怎么哄都哄不好。”

沛柔把一个蜜蜡制的小老虎递给齐昭昭，“齐昭昭，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小老虎了吗，你要是不要，娘就把它拿走了。”

这个小老虎还是去年劲山先生给她的压岁钱。自从她会用手拿东西了，沛柔就从她收到的百日礼中挑了许多玩具出来，选来选去，她倒是最喜欢这个小老虎。

沛柔眯了眯眼，“她可不是初生牛犊，她生来就是只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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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延把她抱起来，下巴在她脸上轻轻蹭了蹭，她就“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看起来比和沛柔单独在一起要开心的多了。

齐延一听，也来了兴致，随手把书放在床头，就走过来看齐昭昭。

他又望着沛柔笑了笑，“乡君，奕姐儿也来了吗？能不能让我看看。”

沛柔就回过头去看了一眼靠在床上看书的齐延，“你瞧，你女儿现在都会打我了。”

“母亲，现在再打，太晚了些了。”齐延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齐延一听，也很惊讶，忙要去看。可齐昭昭却不肯再张嘴了，见爹娘都看着自己，一时又不高兴起来，趴在齐延肩上开始大哭。

他最后望着齐延，“母亲的一生其实也很苦。大哥走了，你尽量待她好些。”

听见动静，张氏回过头，一双眼睛顷刻变的血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扑上来便要抬手去打齐延。

沛柔站在内室里没有动，望着齐延的背影眯了眯眼。他就是这样教她的女儿的。

沛柔觉得有几分惊喜，“原来是小老虎长牙了，觉得不舒服，才每天不高兴的。”

沛柔就想把齐昭昭交给乳娘带着，自己和齐延去一趟诚毅侯府。齐昭昭的小脸却绷的紧紧的，一直圈着齐延的脖颈。

齐延和沛柔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一点无奈和悲凉。

侯夫人张氏趴在儿子的床边，面容憔悴。小张氏却只是木然的坐在一边，低头盯着地面上的青砖，见齐延一家进门，连一丝反应也无。

“母亲。”是床榻上的世子开了口。他看起来的确已经十分不好，只在几刻之间了。

齐延要去，沛柔和齐昭昭自然也要跟着进去的。

他活了两生，即便是朝堂与战场，他都可以搅弄风云，决胜千里，可唯有这一件事不能，完完全全的无能为力。

这孩子对于要他们两个同时出门的事情，总是很敏感似的。沛柔怕硬掰要弄伤了她，或是给她留下什么阴影，只好让乳娘跟着，一同坐马车去了诚毅侯府。

张氏趴在儿子床前哭嚎出声，而后是小张氏。

说到这里，沛柔忽而有所觉，上前一步，哄着齐昭昭张开了嘴。原本空空的牙床上，已经能瞧得见白白的乳牙，只一点点。

她的一生又得到了什么？丈夫从前征战在外，而后病弱卧床。她每日被婆婆摆布，做她不喜欢，不擅长的事情，没有一刻的自由。

“别太近了，这样就好。”

张氏挣了片刻，只是徒劳无功，眼泪霎时决堤，却仍然是恶狠狠的语气。

“奕姐儿别生气，你娘是属狗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们不和她一般见识……”

夏莹吹的神情却还是很自如，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只是她的脸色很差，透出了无尽的病容来。思哥儿并不在这里。沛柔也没有心情搭理他们。

或许是当家的主母不再对家事上心，即便是未尽的春日，诚毅侯府中仍然处处萧条。

“你回来做什么，一家人都回来了，就这么迫不及待？你想当世子，那也得等我死了再说！”

最近照顾齐昭昭要格外的小心，从前她还只是吃吃自己的小拳头小脚丫，现在见了什么都往嘴里送，如今沛柔房中是一点小物件都不敢放的。

而后便被齐延捉住了她扬起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