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侯府的人过来给我报的信,让我回来的。况且我做不做世子,也早已经不是您说了算的了。只是我自己愿不愿意,我的妻子愿不愿意而已。”“你爹都不敢动你娘一个手指头,你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胆大包天。”

今日于她,究竟是另一场劫难的开始,还是解脱?

这小丫头若是再这样,她也只好找点黄连,辣椒什么的,给她点苦头吃吃了。可还没等她开口教训不听话的齐昭昭,茵陈便匆匆忙忙的进了院门。

“诚毅侯府遣人来传话,说是世子恐怕不好,请乡君和四爷快过去。”

齐延是骑马出门的,齐昭昭害怕马,早就已经不黏着齐延了。听见她这样说,沛柔便从乳娘手中接过了齐昭昭,走上前去。

“母亲,是我让人去给元放报信的。将来世子之位若不是元放承袭,那还能有谁呢?您不必为了我伤心了。这些年,儿子其实觉得自己过的不错。”

齐延无法,只好抱着她出了门,口中还哄她道:“都是你娘不好,人家明明是漂亮的小姑娘,非说人家是小老虎。”

自从昭永十八年他们从诚毅侯府搬出来之后,沛柔是再也没有回来过的。齐延和她在一起,这里没有任何东西值得她留恋。

一见了齐延过来,齐昭昭似乎就开心了一点,伸出手要他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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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来也是驰骋沙场,百战百胜的天之骄子,若是战争不曾夺去他的健康,他会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从他被抱到何氏的养颐堂里养着的时候,张氏心中仇恨的种子就已经埋下,他是只能咽下苦果的人。

只是这么几句话,他也说的气喘吁吁。强撑出来的笑意,脆弱的如同雪片。

已经是人间四月,院中的海棠树开,密密匝匝。偶尔东风拂过,吹落成一场海棠雨。

见齐昭昭吃了这,齐延也不管,沛柔只好气鼓鼓的过去扮演严母的角色。

从前他年少无知,又渴望母亲的爱的时候,她不曾给予过分毫。那么如今,她也没有教训他的资格。的确是太晚了。

今生他的结局只能是这样了。

他对沛柔道:“我在嘉懿堂里留了一份礼物给奕姐儿,希望她将来能喜欢。”

沛柔正觉得这是个十分温馨的场景,下一刻齐昭昭这个小坏蛋就从她爹手里抢过了那朵海棠,片刻不停的往自己嘴里送。

或者是感觉到气氛不对,从进门开始,齐昭昭一直很安静,睁着大眼睛四处看。

父女俩就站在海棠树下,齐延伸手接住了一朵落,递给齐昭昭看。

此时侯府中的人已经齐聚在徽至堂中,诚毅侯见了齐延,仍然低着头,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进正房去看他大哥。

一进了侯府,齐延便牵着她的手,直奔诚毅侯世子所居的徽至堂去。

见了沛柔夫妻,小常氏和齐建都面色不善。尤其是小常氏,只怕恨不得吞吃了沛柔。

沛柔把小老虎递给她,她也不要,伸了手过来,却拍了沛柔的手一下。

诚毅侯世子今年也不过二十九岁而已,还不到而立,很年轻。太可惜了。

若是如此,张氏不必这样没由来的怨恨齐延,三房夫妻也只要专心对付世子便好。沛柔和齐延会过的比如今轻松许多,前生或许他们也不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张氏听见儿子的呼唤,立刻转身扑回了儿子床前,抓着他的手。

世子也望着齐昭昭笑。两个人间隔着二十多年的岁月,忽然有了只有他们懂得的秘密。

可这人世间的事情,从来都容不得一个“假如”。从一个“假如”,便可以延伸出无数的分岔路,没有尽头。

齐延的声音仍然很平静,可沛柔到底是听出了一丝很淡很淡的伤心。

她听见世子这样说话,还以为是沛柔每日睡前会跟她玩的轻声说话的小游戏,忽而望着床上的世子笑起来。

但于沛柔而言,恐怕她和齐延又不能轻轻松松的住在城东的榴胡同里了。既然说了要夺爵,她一定说到做到。

分了家又如何,以忠勇著称的诚毅侯爵位,难道要由一点军功也无,甚至连拿枪拿剑都不会的庶子齐建来继承么?

诚毅侯的爵位,今生也还是齐延的,而世子的位置,他们也会如约扶着思哥儿坐上去。这爵位于他们而言真的不是那样重要的东西,可思哥儿的父亲是齐廵,他却是值得的。

沛柔和齐延从徽至堂出来的时候,府中已经开始挂起了白幡。这些东西,想必都已经是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年了的。

才从白茫茫一片的季节过来,诚毅侯府中,春色又尽数消逝了。重活一世,很早就要告别的人,还是要告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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