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就叫马大,比驴小儿威风多了,哈哈。”“你姓马,马到成功,你就叫马成功吧。”
林坤山比张养浩还要惊讶,白天走的时候他看到的还是一盘散沙,再回来时却要通过重重哨卡,不久前还视望气者为神仙下凡的百姓,突然变成了六亲不认的士兵,无论如何也要先通知“皇帝”才能让他们进寨。
与此同时,半路上还跑了一些人。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离天亮没多久了,韩孺子草草睡了一会,刚入梦就被唤醒。
接下来的事情韩孺子就无法预料了,醉仙楼的厨子不要命和杜摸天都能找到杨奉,可是能不能及时带回消息就很难说了。
韩孺子无法,只得将一支箭交给马大,提醒道:“完成任务之后立刻返回,不得在路上耽搁,令箭到时也要交回来。”
不等东海王开口,韩孺子起身,大步走到他面前,笑着扶起,然后对众侍卫说:“这是我的弟弟东海王,从今以后,见他如见我。”
一切交待完毕,马大却没有立刻出发,而是伸出一只手,“给我吧。”
义兵大都是附近的村民,对地形极为熟悉,派出的哨兵没起任何作用,有两名哨兵也跑掉了。
“我赐一个名字,你可愿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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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小儿摇头,“不够威风。”
韩孺子请侍卫们退下,只留下东海王和林坤山。
“朕就是我,这是皇帝的自称。”
“你叫什么名字?”
“你去北城的倦侯府……”韩孺子仔细说明倦侯府的方位,了不少时间才让马大牢牢记住进城之后该怎么走,“在倦侯府后门,记住,一定是后门,你敲门,有人开门你就说找杜穿云,没人开门就算了,立刻回来。”
河边塞不能再像从前一样守卫松懈了,陆路和水上都要派驻哨兵与斥侯,各队轮流休息和值守。
与渔村相比,河边寨只是多了一圈木栅,韩孺子迁营主要是为了锻炼一下义军。
他任命金垂朵的大哥金纯保为左将军,改封晁化为右将军,各领二十个百人队,这些百人队都不足额,加在一起也不过五百余人。
一番查问之后,终于确认混入者并非奸细,他们就是太老实了,不爱说话。
“给你什么?”
东海王挤出笑容,尽量躲避触碰。
“呃,情况特殊,希望陛下能移驾去见他。”
“还得保密,不要告诉别人你进城的目的。”
“驴小儿。”
东海王来了,很不情愿,这跟他之前预计的情况大不一样,他以为这里聚集着一批受到蛊惑的百姓,自愿为“皇帝”卖命,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前往京北一带挑起暴乱,有无战斗力并不重要,只要能引走一部分北军就行,结果他看到的却是一只有模有样的军队。
林坤山一进屋就跪下,轻轻拉扯东海王的衣角,东海王看了一眼左右两边破衣烂衫的侍卫,既觉得不安,又觉得这些人不堪一击,心中惊疑不定,最后,他还是跪下了。
“只要……你喜欢就好。”韩孺子正色道:“马大,朕要交给你一个任务。”
“来了。”
这只数百人的小小军队其实远未成形,韩孺子对此心知肚明,不过能让旁观者惊讶一下也是好的。
“‘朕’是谁?”
“嗯……姓马。”
“行,然后呢?杜穿云,我记住了,是揍他一顿,还是把他带回来。”
还没进寨他就后悔了,可是想改主意已经来不及,他带来的三十名护卫太少了。
“为何不来见我?”
他已经听说有一批百姓跑去支持废帝,这是望气者的计谋之一,他不是很在意,专心等待崔家行动,在他看来,那才是能够决定胜负的力量。
韩孺子下令放行,林坤山先将马车里的人送到一间空屋子里,然后独自来见“皇帝”。
归义侯和三名妻妾又乘上唯一的骡子车,一路唉声叹气,埋怨子女,更埋怨匈奴的都王子死的不是时候。
“你还真有点本事。”东海王赞道,重新打量空荡荡的茅草屋子,“在皇宫驯服了一群奴仆,在这里居然又驯服一批亡命之徒。”
“你也很有本事,设计了这么复杂的计谋,兜了一圈,我还是没能逃过。”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同时收起笑容,东海王说:“我已经来了,开始行动吧,夜长梦多,等得越久,太后越有准备。”
“别急,现在咱们的人太少。先跟我说说京城这两天的情况吧。”
“没什么可说的,柴韵和几个朋友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几家正在满城找人。可是关于你,却没有任何消息,所以我猜太后已有警觉,你若还想夺回帝位,就不要再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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