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公主死后,柴家失去了主心骨,但是作为一个团体,“柴家人”没有消散,经常聚在一起,商量一件事:到底谁能当皇帝?柴家又该如何稳固自己的地位?

众人一致得出几个结论:

冠军侯与柴家关系最好,但是眼看着失势,前途只怕不妙,可以继续观察,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与此同时也得准备后路,不能只支持他一个人。

倦侯、东海王与柴家都有仇,衡阳公主若是还活着,事情会很难办,如今她已升天,再大的仇怨也能想办法化解,但是这两人谁更值得支持,尚有争议。

英王不予考虑。

柴家亲友众多,触角遍及朝中勋贵与大臣,消息灵通而驳杂,无数谣言就像食材和香料一样被统统扔进柴家的大锅里,经过一番熬煮之后,形成一道带着浓郁香味的新谣言。

最新的谣言就是倦侯已经潜回京城,还要继续争夺帝位。

柴家人为此惊疑不定,猜不透这到底会对京城的形势产生怎样的影响。

厅里的人蜂拥而出,生怕比别人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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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冠军侯和东海王准备“做大事”,柴家还是分别派人相助,冠军侯身边的几名勋贵追随者、东海王王府内外的数名刑吏,都来自柴家,随时通风报信。

第三股人群稍后赶到。

萧声只剩一个问题,“倦侯真的潜回城内了?”

“嘿!”萧币叫了一声,吸引大家的注意,“你们都……听我说,冠军侯死了,他为什么死?因为他……他不重视柴家,也不叫上咱们,自己就去夺帝位,结果……死了。”

“肯定不是东海王,他还在王府里按兵不动。”

冠军侯中毒的消息最先传来,聚集在柴家彻夜不眠、借酒浇愁的数十人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冠军侯败得如此惨烈与容易,谁也不肯承认自己曾经对这位太子遗孤寄与厚望,至于是谁下毒并不重要,也没人关心。

众人豁然开朗,倦侯被废之时无人吭声,现在却都义愤填膺,“对啊,倦侯本来就是皇帝。”“为什么要让倦侯退位?天理何在?”

皇宫城墙之上,宿卫士兵严阵以待,但也没有下来驱散人群。

“还能有谁?”

柴家人已经分不清想象与事实,很快,人人都以为倦侯已经或即将称帝,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去拥立倦侯啊!”

没过多久,厅内空空荡荡,只剩衡阳侯和管家两个人,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管家喃喃道:“只是可能驾崩,而且……而且……”

谁也没注意到,杨奉将英王带走了。

“还有东海王和倦侯。”萧币受到鼓舞,突然抬高声音,“我就问你们一件事,谁更有可能原谅柴家?倦侯,还是东海王?”

“驾崩。”

“倦侯连柴家都能原谅。”

宿卫军当然不会因为兵符而从命,但是多少受到一些影响,在城墙之上更加犹豫不决。

萧声与申明志都是老奸巨滑之人,若在平时,绝不会轻易相信杨奉的话,现在,他们愿意接受任何人的任何劝说,只要那是一条路。

“谁驾崩?”

萧声和申明志已经无路可走,带着兵符,不知该投奔哪一方,杨奉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只有倦侯是大势所趋,也只有倦侯能理解两位大人的苦衷。”

看到这么多人在为倦侯呐喊,萧声与申明声再无犹疑,跑到最前方,举着兵符,命令宿卫士兵开门。

京城的读书人已经在南门外聚集了好几天,向朝廷请愿立刻出兵抗击匈奴,期间被宿卫营抓走一些,结果召来更多的人,上官盛有别的事情要忙,干脆对他们置之不理。

“对,说得没错。”众人举杯欢呼,可是谁也喝不下去,酒水洒了一地。

在勋贵营,东海王和崔腾没少欺负张养浩等人,众多勋贵子弟全都看在眼里,关押张养浩是倦侯的决定,这时也算在东海王头上。

一群书生拦住了这些人。

“怎么回事?”

“那就是倦侯了?”

杨奉将他们也带到了皇宫南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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