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为衡阳公主送过葬,曾在柴府与冠军侯会面,这些事情都被视为倦侯与柴家和解的象征。快到皇城南门的时候,柴家人的队伍已经增加到四五百人,一路叫喊,谁也不知道要做什么,都以为大事已定,他们只需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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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一片沉静。

放眼望去,萧币看不到首领,衡阳侯从来就不是这群人的首脑,他的几个儿子当中,只有柴智有些本事,却已死在了碎铁城,其他子孙不值一提,非柴姓的亲戚不少,却都没有主见,萧币连自己的哥哥也看不上,在酒劲儿的驱使下,他决定挺身而出。

“那就只剩下倦侯了,可柴家三番五次找他报仇,他能原谅吗?”另一人说道。

谣言总是跑得更快一些,柴家的众多亲友,以及更多毫无关系的人,从四面八方汇入进来,一些大臣放弃观望姿态,本人不露面,也要派子侄出来相助。

“倦侯曾经出过京城,也就意味着他放弃了争位。”一名读书人大声道。

“东海王害死了柴智,可咱们没找他报仇啊。”有人说。

街上的人群一下子安静下来,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会忽略如此显而易见的事实。

“谁继位了?”

“真的?”萧声和申明志曾经与倦侯发生过冲突,心中很是忐忑。

柴府的一名管家跑进来,在主人耳边说了几句,衡阳侯脸色一变,起身说话,声音微微发颤,“刚刚得到的消息,圣上……圣上可能驾崩了。”

衡阳侯茫然地说:“天哪,柴家要被灭族了。”

醒着的一半人腾地全站了起来,桌翻椅倒,响声惊醒了另一半昏睡者。

读书人马上补充道:“可倦侯根本不需要争位,他是桓帝长子,本来就是皇帝,为奸臣所误,被迫退位。继位皇帝是镛太子遗孤,镛太子被武帝所废,武帝之命不可改,镛太子遗孤称帝不合大统,乃是伪号。当今圣上仍是倦侯,他回京是要拨乱反正,不是争夺帝位!”

但读书人毕竟是读书人,即使在头脑最糊涂的时候,心里也存着礼仪。

萧币也不知道,他的决断力到此为止,酒劲儿也有点下去了,脑子里昏昏沉沉,一屁股坐下,呆呆地看着桌上的残羹剩炙。

不等萧币开口,同桌的另一人反驳道:“东海王未必这么认为,他回京之后,柴家一直没去探望过,他肯定以为自己遭到了柴家的记恨。”

在青石板上跪了几天,读书人早已疲惫不堪,在他们中间同样谣言四起,一会说倦侯即将称帝,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受他们的请愿,一会又说太后震怒,很快就要让宿卫骑兵血溅南门。

五张桌子摆在厅里,七八十人挤挤擦擦地坐在一起,喝了将近一天的酒,兴致已过,只剩满腹愁肠与惶惑。

萧币是左察御史萧声的侄儿,曾在碎铁城带着一群人试图逼柴悦自尽,被关了一段时间才被放回京城,这时抓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向整座大厅。

“是他,只能是他。”

七八十位柴家人,叫上各自的仆人,二百多人冲出柴府,直奔皇城。

杨奉微微一笑,“两位大人觉得我在深夜里跑来跑去为的是谁?”

杨奉下马,在人群中走来走去,时不时与熟人点头,有读书人,也有柴家人,然后他挤出人群,重新上马,带着不要命等人离开南门,绕行东门。

柴家人的谣言先行一步到达,与读书人的谣言融合,倦侯称帝更显得证据确凿。

皇宫南门外的聚集者很快就超过了千人,附近的各大部司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敢出来管闲事。

“有柴悦啊。”萧币几乎是喊出了这个名字,一点也不觉得他和柴悦之间有仇,“他毕竟是衡阳侯的儿子,也是倦侯的亲信,有什么仇化不开?”

“支持倦侯。”“怎么支持?”“倦侯人在哪呢?”

“对对。”柴家人兴奋了,他们惯常忽略柴家的这名庶子,又都与萧币一样,不觉得自己曾经亏待过他,反而觉得柴悦理所应当会站在柴家一边。

萧币用更高的声音压过此人,“东海王是怎么报复仇人的,我可看到了,张养浩他们现在还被关在碎铁城呢。”

看到人群,英王兴奋了一会,可他太困,在不要命怀里睡着了。

东门很冷清,无人聚集,一队宿卫士兵守在门外,远远就将来者拦下。

杨奉下马,迎向一名太监,向此人耳语数句,太监借助火把,望了一眼英王,点点头,命令士兵让开,杨奉只带不要命和英王步行进宫,其他人留在外面。

时间已近四更,王府里,东海王仍未得到谭氏的消息,只听到一个又一个噩耗,似乎越来越多的人转而支持倦侯,而倦侯现在何处,根本就没人知道。

“不可退缩,不可退缩,这回我绝不能再退。”东海王再一次幻想自己登基之后的场景,终于鼓起勇气,向谭家兄弟和众刑吏说:“不等了,出发去皇宫北门,那里有人接应。”

(要向大家说一声抱歉,最近的错别字比较多,尤其是南北不分,给读者造成困扰,非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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