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函谷关,离京城已没有多远,皇帝总算是安全返回,随行人员全都松了口气,唯有东海王心里越来越不安,入夜之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
王妃谭氏终于忍受不住,伸手掐住东海王腰侧的一块肉,轻轻用力,冷冷地问:“折腾什么?”
“哎呀,快松手,你明知道……”东海王又痒又痛,那里是他的“命门”,别人不敢触碰,谭氏却是伸手就来,没有一点怜惜之意。
又等了一会,谭氏才松开手,东海王憋笑憋得脸都红了,好在这是夜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是诸侯,是你的夫君……”
谭氏的手又伸过来,东海王急忙改口,“也是你的小跟班,这回行了吧?”
“我问你,半夜不睡觉,翻来覆去地折腾什么?”谭氏可不容易糊弄过去。
“我在想你们谭家。”
“嘿,还有谭家吗?”谭氏转身,背对东海王,京城谭家如今已经变成东海国谭家,只有她一人能够回京,而且自从接受洛阳丑王的帮助之后,江湖地位一落千丈。
东海王却说到了兴头上,“你怎么不问太后和金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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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氏一直觉得丈夫不够坚忍,难成大事,今晚听他一席话之后,发现丈夫其实另有优点,并非一无是处,“踏实睡吧,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操心这些事。”
“我又不想出家,看那么透干嘛?”谭氏没好气地说。
“所以你知道了吧,后宫里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一场大战……可惜咱们看不到,更参与不了,等到水落石出,咱们也得不到好处。”
“你那么想看,怎么不去当皇帝?”
“问题就在这。”
东海王吓了一跳,后悔自己的多嘴多舌,“千万别,咱们现在生活在夹缝中,多看谁一眼都可能被人告诉陛下,你知道我费了多大努力才取得陛下的信任?”
即使是对妻子,东海王也不说想为母亲报仇的事情,笑道:“还不是为了咱们、为了谭家?陛下亲政时间不长,年富力强,事必躬亲,估计很久都不会懈怠,眼见得又是一位武帝,有这样的陛下,外臣想要掌权,几乎不可能。可陛下也是人,而且心地仁慈,常有不忍之心,很难压制后宫之争,你看着吧,少则几个月,多则三五年,能在后宫胜出者,其家必掌大权。”
“所以我才纳闷啊,要说贪权,邓家之前却没有来京城辅佐冠军侯,要说报仇,崔昭刚去晋城送子的时候,邓家明明很热情,后来一听说冠军侯的儿子……”
“小君表妹?”
“未必,此消彼长,现在王美人还没怎么样呢,趋炎附势之徒就已蜂拥而上,等她成为王太后,谁还在乎上官太后?记住,上官太后不是普通人,她发起怒来,可是要杀人的。”
“你不信就算了,别笑话别人。”谭氏正色道,她比较相信这种事。
“邓粹不是有个妹妹吗?既然要送进宫,肯定也在队伍里,女人之间好打听消息。”
邓粹的妹妹之前直接到洛阳,然后与哥哥汇合,一同进京。
“太后退隐,匈奴女人留在塞外,有什么可问的?”
“这个家伙……不是一般人物,他在塞外伏击匈奴人的时候,放过了崔昭,说明他不是针对崔家,那就剩下谭家和我。我向陛下探过口风,邓粹肯定会被派往西域,但是为了让他安心,邓粹的一个妹妹十有八九能进宫,这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皇帝一下子变得忙碌起来,经常要停下与大臣们商议朝政,离京城越近,队伍的行进速度反而越慢,一天只有数十里。
“王美人有家人吗?”
“我会打听出来。”谭氏说,又要转身。
“怎么了,邓家不就是怀疑他在宫里被调包了吗?”
谭氏转过身踹了丈夫一脚,差点将他踹到床下去,“怎么,你还打算让我做点什么?”
东海王将妻子用力扳转身,认真地问:“你们谭家跟晋城邓家有仇吗?”
东海王长出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看来邓家不是威胁。”
东海王立刻伸手捂住谭氏的嘴,小声道:“你疯啦,还敢说这种话?当心隔墙有耳。”
谭氏沉默了一会,“你别管了,明天我去打听。”
“陛下不是说三年之内不再选秀吗?”
谭氏侧身躺卧,手放在丈夫胸上,东海王握着妻子的手,不再辗转反侧,慢慢入睡,又一次梦到母亲,次日清晨睁眼之后照样心怦怦直跳,真害怕哪天不小心会在梦里说出报仇的实话来。
“这就怪了,既然跟谭家没有仇怨,邓粹干嘛总盯着冠军侯的事不放?还公开扬言要报仇,找谁报仇?肯定不是陛下……”
“嗯,皇后暂时处于守势,一直退让,早晚必有反击之时,回京之后,我会想办法与皇后联系上,你不用参与,万一惹出麻烦,也与你无关。”
“我意已决,你不用多说。”谭氏顿了顿,“王美人已经开始动手了,你一定要小心,王美人可不喜欢你,甚至很忌惮你。”
“陛下很喜欢她,是不是?”
“邓家的女儿会直接进宫,用不着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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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绝对猜不到邓家的想法。”谭氏在床上说,只有熄灯之后,她才觉得能够安全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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