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新任车骑将军邓粹?”谭氏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婆婆崔太妃,而是上官太后的亲妹妹,以及传说中死于太后之手的桓帝,“嗯,那的确是一个可怕的人。”
这句话他藏了好几天,实在找不到线索,只能开口向谭氏询问。
“可你是谭家人,万一邓家……”
“你注意到没有,过了函谷关之后,队伍走得一天比一天慢?”
谭氏哼了一声,又叹息一声,“好美的贵妃,好决绝的皇帝。”
“我没见过她,但是她只要与兄长邓粹有三分相似,那就必然要争,我只是不明白,邓家衰落已久,争权到底是为什么?”
“我想过了,咱们应该支持皇后。”
“可惜咱们还是只能旁观,不,连旁观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等着听消息。”
“所以邓家想收养冠军侯之子,用龙子龙孙驱除晦气,如果冠军侯的儿子是假的,自然也就无效了。”
“邓粹不是要被派往西域好几年才能回来吗?怕他什么?”
谭氏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谭家从前在京城,邓家在晋城,一个是民,一个是官,从来没有过来往,哪来的仇怨?”
“所以呢?”
果然女人之间好说话,谭氏试探了几回,很快就与邓妹见面,聊来聊去,结为姐妹。
“未必,真像你说的一样,邓粹的妹妹也不是寻常女子,若能进宫,必有一争。”
入关之后,京城的大臣分批前来接驾,送到皇帝面前的奏章不再是杨奉等人批复过的副本,而是原本,需要皇帝亲自批阅,这也是还政的一种表现。
“对,但他现在不是车骑将军了,已被陛下免职,待罪之身,就等着去西域筑城,没个十年八年回不来。”
“金贵妃说是不回京城,却将二哥金纯忠留在陛下身边,背后又有整个匈奴做靠山,进可攻,退可守,要说后宫诸人当中,她的地位最稳,当然要坐山观虎斗,说不定哪一天就会长驱直入,进宫掌权呢。”
东海王早已考虑多时,张嘴就来,“表妹生性温婉,很少与人相争,甚至会主动将手中的东西让给对方,只求息事宁人。可她生于崔家,从小备受宠爱,骨子异常骄傲,所谓的不争乃是不屑,一旦触及底线,她绝对会让对手大吃一惊。”
谭氏的手又掐在了腰侧,东海王立刻求饶:“别……是你问我的。陛下不是那种贪恋美色的人,我听陛下的意思,同意金贵妃留在塞外有许多原因,其中一个就是担心会因此坠入温柔乡不可自拔。”
东海王当然明白这个道理,“王美人动什么手了?你听谁说的?”
谭氏立刻警觉,“回来好几天了,怎么不早对我说?”
“你的皇后表妹呢?”
“这……不好吧?”
“人生起伏原本如此,你这样一个聪明人,连这点也看不透?”
“这……这也太可笑了,亏我将邓粹看成一个人物,陛下也对他颇有期待,居然……居然……”
谭氏见过皇后,还跟她一块在宫里逃亡过,想了一会,觉得丈夫说得没错,又问道:“邓粹的妹妹呢?会参与争权吗?”
“我想先找到原因嘛。”
东海王无意中自言自语出声,急忙辩解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崔家那种人,我是说……宫里有上官太后、王美人、崔皇后,又去了一位邓家的女儿,可有一出好戏。”
谭氏摆脱丈夫的手,“想做事却没胆子,呸。我问你,你干嘛对宫里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嘿,富豪之家尚有众多攀亲之人,何况是大楚太后?而且王美人未必就是最终的胜利者,她隐忍的时间太久,稍一得势就有点沉不住气,缺少大将之风。”
谭氏转身。
“大将军邓辽在武帝时打过不少胜仗,也杀了不少人,据说因此伤了阴骘,自己英年早逝不说,邓家在那之后一直只生女儿不生儿子。”
东海王对这一点却不是特别在意,“那么有名的美女,谁……”
东海王仍没有正式官职,他也不求官,宁愿以含糊的身份留在皇帝身边,当一名参谋与顾问,因此也跟着忙碌起来。
东海王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安静地躺了一会,说:“为什么我身边就没有人能送进宫呢?”
整整五天之后,京城近在眼前,东海王才稍微闲下来一些,谭氏也打听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当然,这是因为陛下经常要与大臣商议朝政,而且路上的接待也多,一处接着一处。”
“不管怎样,王美人可是充分利用了这几天,陛下在洛阳宣布三年内不得选秀,王美人趁着陛下还没回京,已经将一批秀女接入宫中,陛下还能再将她们送出去吗?”
东海王吃了一惊,“为了排挤皇后,王美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你会告诉陛下吗?”
东海王想了一会,“不,离间陛下母子关系这种事我绝不能做,而且——小君表妹若是不被欺负得更狠一些,你凭什么取得她的信任与好感呢?”
谭氏冷哼一声,却将丈夫搂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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