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天气逐渐冷了起来。

这封信措词客气,但是不难想象徐焕吩咐幕僚时的冷嘲之意,末尾的感谢字样分外刺眼。话虽如此,他们做部下的能怎么办?看破不说破吧。

担架上的江越毫无生气,脸庞嘴唇毫无血色。

蒋奕心神不宁地想着。

蒋奕伸手揭开他身上的毯子,看到了包着白布的伤口,遍布全身触目惊心。

信使听着不对:“二公子,您不回吗?”

副将忙道:“都督说哪里话?您的身子才是最要紧的。”

“都督!”后面有人抢上来,跪到他面前大哭,“属下无能,属下没能护住少将军。”

属官及时递上一份文书,低声禀道:“都督,这是徐焕送来的信,说是感谢少将军仗义出手,替南源解了围。”

蒋奕否决过,但江越不依不饶,甚至跪下来相求,最终只得同意。

说起这件事,都督府各部属无不恼恨。

……

他其实没怪罪江越,姜先生都跟去了,他才是真正主事的人。连姜先生都措手不及,江越又能怎么办呢?只能怪自己运势不好摊上了。

燕凌大义凛然地说:“你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一些事,涉及到时局走势,我得在这盯一盯。”

“阿越怎么样?”他收回情绪,冷静地问,“大夫来了吗?快点给他看看。”

蒋奕霍然站起,声音都带着喜意:“是吗?在哪里?”

“是。”那两个部下擦干净眼泪,你一言我一语,慢慢补全了南源的种种经过。

他同意这件事,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江越当时已经处于崩溃边缘了。心病还要心药医,这一切的缘由在徐三小姐身上,如果这趟出去能够找到那个契机,或许他就好了。但是,想到那位徐三小姐的本事,蒋奕没法不担心。

“来了来了。”

其后,江越从京城回来,心结更重了。收到姜先生的信,他还没发话呢,这小子就自己来请命了。

信使跟着燕吉去休息了,听说燕凌如此交待,燕吉毫不客气地拆台:“别听公子瞎说,他这几日天天跟徐三小姐玩耍,乐不思归呢!”

依照时间,徐三小姐的及笄礼过了,这事应该有结果了吧?可能是感应到他的想法,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人还没到,声音先到了:“都督!都督!少将军回来了!”

看清那人的模样,蒋奕脑袋里“嗡”的一声发蒙,稳了稳心神,快步走过去。

都督原是上马能杀敌,下马可赋诗的风流人物,自从去年江都一战,受着重伤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这身子骨便差了许多。性命是保住了,可天稍微一冷,骨头就冻得发疼,只能这么捂着。炭盆,绒毯,能用的都用上,才稍稍缓解一些。

蒋奕面无表情地听着,眼神越来越冷厉。

“哦。”

“不过怎样?”

军医低下头:“以后怕是不能再提刀拉弓了……”

蒋奕眉头一跳,狠狠攥紧手中信件,低头看着江越毫无生气的脸庞。

何止不能再提刀拉弓,他分明醒着,却一动不动,这是连心都一并死了!毁了,这小子彻底毁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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