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父子

第390章 父子

夜已深，楚九公子出了观景楼，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乔夫人处。

惜芳阁里已经没有香夫人了，河兴王回来便歇在了乔夫人处。

楚九公子在廊庑上等了许久，直到寒露打湿了他的衣裳，侍婢终于出来传话：“九公子请。”

楚九公子入内，看到河兴王靠在床头，低身下拜：“父王。”

河兴王正在用宵夜，乔夫人在旁伺候。

母子俩目光轻轻一碰，若无其事移开，一个专心服侍，一个低头等候。

河兴王不发话，楚九公子就没起来，沉默地听着碗勺相碰的撞击声。

过了会儿，河兴王终于吃得差不多了，张口问道：“余事料理完了？”

他说的是那支黑甲军，它并不是王府明面上的军队，只能是私下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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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信。”楚九公子微微笑着，“父王，倘若我心里只有世子之位，完全可以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香夫人掳了您去，河兴王府就是我的了。又或者，我安心听您的安排，通过您的考验，顺从您的意志。可那样的话，河兴王府会怎么样？”

这罪名可就重了，楚九公子深深伏下去：“孩儿只是担心您的安危，才出此下策。”

“是。”楚九公子回道，“果然有人来救香夫人，徐三小姐追过去了。”

“本王真没想到，这府里最不安分的竟然是你。你老子还没死呢，就急着夺权了？那队兵马养很久了吧？连本王都不知道他们的存在！”

“孩儿知道。”楚九公子平静以对，“您即便罚了我，依然允许我理事，这动摇不了根基。”

乔夫人亦跪伏下去：“王爷息怒。”

“孩儿只是害怕，”楚九公子说，“我原以为，父王永远都是我的父王，天底下最慈爱的父亲。您费心为我着想，为了让我成为世子不惜掏出家底，让我去南源求亲。可是忽然来了个香夫人，我发现我错了。原来母亲说失宠就失宠了，原来父王可以只是王，而不是父，原来有些话我是不能说的……”

图穷匕见。

乔夫人恭敬而平静：“是。”

“你倒是信任她。”河兴王翘了翘嘴角，语气捉摸不透。

河兴王手里拿着碗勺，搅着搅着，忽然将汤盅扔出来，“啪”的一声摔得四分五裂，溅了楚九公子一身。

“是吗？”

楚九公子琢磨不出他的意思，便沉默着。

“既然知道，那你还……”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你等不及了？”他问。

河兴王反而沉默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