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婢们吓了一跳，呼啦啦跪了一地。
河兴王冷冷看了他一会儿，终于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看着这个跪在面前的儿子，十几年来，他最中意的儿子。
楚九公子没有惶恐，禀道：“父王息怒，那原是在沙岗守矿的护卫军，后来解散了无处可去，我便出资让他们留下了。正好我于练兵有一些想法，就在他们身上试了试，此番也是无人可用，才将他们调来。”
楚九公子接下去：“我知道您的想法，河兴王府要争天下，那委实吃力。但凭我们楚氏的根基，保住这一方势力不是问题。所以您既不想进，也不想退。可是父王，时局瞬息万变，不是我们想怎样就怎样。孩儿去了一趟南源，深深感受到一点，这个天下变了，英雄辈出，不进则退。我们不动的话，别说想保住河兴，楚氏的血脉都未必保得住。”
河兴王吃了一惊：“他……”
楚九公子答道：“自然是解决这件事，香夫人意图对您不利，不解决的话，会危及您的性命。”
河兴王沉默了。
侍婢们面面相觑，去看乔夫人。
“你这是怪本王？”“孩儿不敢。”
河兴王面沉似水：“滚出去！”
停顿片刻，他说出一个消息：“您不知道吧？香夫人背后的主使是蒋奕。”
“那你……”
楚九公子沉默良久，终于慢慢叩下头去，一字一字地说：“请父王立我为世子。”
河兴王目光森寒，盯着自己疼爱了十几年的儿子。
“那您可知道，您的考验动摇的是河兴王府的根基？”楚九公子打断他的话，“孩儿斗胆问一句，如果我跟您说，香夫人是细作，您会信吗？”
这句话他说得很稳定，没有心虚，也没有激动，像是在心里想了无数遍，说出来只有平静。
“是。”楚九公子答得坚决，“香夫人居心叵测，可我没有证据。”
河兴王冷笑不止：“你可真是出息，那么一支军队，悄无声息埋伏在侧，侍卫军一无所知。只要你愿意，本王的命也握在你手里，是不是啊？”
楚九公子抬起头，反而露出淡淡的笑来：“没有，孩儿今年不过二十，再等十年二十年也可以。”
河兴王眼里露出深深的失望：“这就是你的想法？仅仅因为罚了你一次，就把昔日的父子情全都抹了？那你可知道，为父从来没有考虑过别的人选，罚你也是为了考验你。”
在她带领下，侍婢们一一退了出去。
所以他承认了。
“你撒谎！”河兴王声音含怒，“只是解决这件事，多的是办法，最简单的告诉统领便是。可你没有，你绕过侍卫军，绕过王府所有的势力，甚至不惜向外人求助，兴师动众，大费周折，向所有人展示你的本事和势力，你说你只是想解决这件事？你不会以为本王昏庸到这个程度了吧？给我说实话！”
这番话说得河兴王心中一梗，呵斥：“你不要危言耸听！”
楚九公子却没有退缩：“您觉得是危言耸听吗？徐三小姐什么样，您亲眼看到了，蒋奕什么样，您也知道了。河兴夹在江北和南源之间，您觉得我们有胜算吗？”
“那你想怎样？投靠其一？”河兴王不悦，“楚氏百年家业，你以为这样就能保住吗？”
“保不保得住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时局变了，不变的人只会被抛弃在历史的尘埃里。”楚九公子昂起头，“父王，您可以痛骂孩儿，但孩儿无愧于心，这一切都是为了河兴，为了楚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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