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不甘

第427章 不甘

明亮的篝火燃起，谷中血腥味浓重刺鼻。

小桑端着刚煮好的米汤过来：“小姐，喝点暖暖胃吧！”

徐吟没什么食欲，但还是接了。

看到一旁的余曼青，她停顿了一下，说：“也给她一碗吧。”

自从伪帝死去，余曼青便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此刻她披头散发, 身上脸上混着尘土和血渍，极是狼狈。

小桑应了声，很快又端了碗米汤过来，将她的缚绳解了。

手里捧着热汤，余曼青涣散的眼神终于聚拢。她盯着徐吟看了一会儿，哑声道：“施恩于我, 想必让你很愉悦吧？”

正在喝汤的徐吟抬头看了她一眼, 淡淡道：“我需要吗？”

余曼青道：“你应该知道，陛下早就对南源动了心思吧？那伱可知道，他动南源为的是东江？你姐姐现在是东江世子妃，你就不怕她在东江遭遇不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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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她狠狠往地上一磕，尖锐的石头瞬间戳破额头，瞪着眼睛就断了气。

战场收拾得差不多了，统领押着人过来问：“二公子，此人如何处理？”

燕凌看向伪帝的尸首，扬了扬下巴：“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我可以允诺，你的父母妻儿不受牵连。”

可是他离得太远了。

她眼中露出狠厉的光芒，紧紧握着那块碎瓷，哪怕它立时割破了自己的手心，却恍若未觉。

将领终于抬起头，迷茫地看着他。

女兵们立刻扑上前，将她死死摁住。

于是她就这样一口接一口，喝得越来越快，喝到泪流满面。

燕凌叹息一声：“余家几个儿子不成器，倒是余曼青颇有乃父之风。”

余曼青心情复杂：“在你心里, 你姐姐可真重要。”

确定她毫发无伤，燕凌转头看着余曼青，讥讽道：“没想到你对伪帝如此情深，都这个模样了，还想着跟他一起死呢！”余曼青“呸”了一声，再也不遮掩眼中的恨：“谁对他情深了！要不是为了报父仇，你以为我耐烦与他周旋？可惜他是个废物，费尽周折都没伤到你们一根汗毛！”

徐吟摇了摇头。她早察觉余曼青心有不甘，做好了防备，只是关系到姐姐，想听听她说什么。

最后一口喝尽，余曼青抬起头，像是下了决心：“我有话与你说。”

待统领接过首级，他退后几步：“高某附逆，无颜面对父母妻儿，今日以死谢罪！”

将领抹了把脸，颤着手提起首级，走到燕凌面前跪下，将首级奉上：“伪帝谋害先帝，倒行逆施，龙镶卫指挥使高驰手刃此贼，献于燕侯。”

余曼青看了眼左右, 意思明显。

为什么老天连这一点都不肯帮忙？

余曼青盯着徐吟，她眼里只有那一截洁白脆弱的脖颈，只要她划上去, 重重地划上去, 那父亲的仇就报了！

“认命……”余曼青哈哈大笑，又泪流满面，“事已至此，我还能不认命吗？但我就算死了，也要化为厉鬼，日日诅咒你们！终有一日，你们父子恩断，兄弟反目，夫妻情绝，不得好死！”

徐吟神情沉下：“你知道什么？”

徐吟没说话, 没有意义的话何必要说。

“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们了？为何要害我至此！”余曼青想到旧日，只觉得满腔愤恨无处排解，“我好生过着自己的日子，是你们先招我的。你们杀我父亲，害我全家。我今日落到如此境地，全都是因为你们！”

余曼青领会到了她的意思，略一停顿，低声道：“蒋奕早与陛下有首尾，他去江北是陛下帮他谋划的。不过，自从陛下登位，蒋奕就生了异心。他迟迟没有到京城拜见，其实是在谋划一件事……”

一把刀递到他手上，他闭上眼睛用力一斩，伪帝立时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