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5章 电报(求月票)

“张副主任放心,保证将人毫发无损地带过来!”

童站长一脸凝重地挂断电话,挥手对秘书说,“立刻集合人手,目标警备司令部。”

秘书一愣,连忙说道:“站长,属下多句嘴,现在还不是和李觉司令冲突的时候。”

“我又何尝不知!”童站长自嘲地笑了笑,受儒家中庸思想影响,官员的评价和选拔标准讲究德才兼备,实则等同于四平八稳、无所作为,说白了就是做个平庸的老好人,虽然缺乏做大事、做成事的本领,却往往因为所谓的低调、谦逊,从不轻易得罪人,因此而博得了一个好名声,你好我好大家好,官官相护,自然扶摇直上。

相反,很多想做事、能做事且做成事的官员,却因为做事得罪了人,受人排挤攻讦,或挟嫌报复,落了一个恶名,下场反倒相对较惨。

“但咱们干的不就是得罪人的差事吗?扁担哪能两头尖,不得罪姓李的,就得罪了戴老板、张处长,那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明白了,属下马上通知行动队。”

就在童站长带领秘书、行动队等人来到警备司令部大楼门口时,刚好几辆轿车停下来,李觉带着副官、秘书到了。趁着卫兵挪动栅栏的空当,童站长下车将李觉喊住:

“李司令,借一步说话。”

李觉看着他身后虎视眈眈的特务,皱紧了眉头:

“童襄,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不好意思啊李司令!”童站长皮笑肉不笑地说:“接到线报,说您的小舅子顾明远抓了一个叫陆鼠儿的警察,此人不仅是我们军统的外勤,还是张处长和戴老板看好的青年才俊,于大前天晚上狙击日谍的行动中立功不小,所以我们必须将人带回去。”

李觉脸色一沉,自己小舅子是什么玩意,他再清楚不过了,打着自己的招牌,招摇过市,胡作非为。

要是以往,只要不是太过,他都懒得过问,最多训斥几句。可现在不一样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日寇竟敢堂而皇之将几十名士兵空降到了自己辖区,导致戴春风命悬一线,险些被敌人活捉,防守不利的罪名怎么都逃不掉。

事情发生之后,他硬着头皮找戴春风说和,却不想吃了闭门羹。

戴春风只让贾副官传了一句文绉绉的话:

“如今是民国30年,而非嘉靖三十四年。”

李觉听得一头雾水,回去的途中经秘书提醒,才豁然大悟。

嘉靖三十四年,6月7日,53名倭寇从浙江虞县登岸,洗劫浙、皖、苏三省,攻掠杭、严、徽、宁、太平等州县二十余处,直逼金陵城下,横行80余日,杀伤杀死官兵四五千人,包括明朝一御史、一县丞、两指挥使、两把总。

之所以倭寇能肆虐东南,核心是明朝自身海防崩坏、政策适当与外部势力乘虚而入的共同结果。说白了,明朝海防极度废弛,卫所制度瓦解,士兵逃亡严重,武器失修,面对倭寇往往一触即溃。又海禁政策激化矛盾,阻断了沿海民众的正常贸易生产,许多人为了生计以致和倭寇勾结,形成了“倭中有华、华倭混杂”的局面,壮大了倭寇势力。

再加上彼时日本处于战国时代,大量失败的武士、浪人失去了生计,沦为海寇,他们熟悉海战且凶狠好斗,又与中国沿海奸商、海盗结合后,更易突破明朝脆弱的海防。

戴春风这话“借古讽今”,分明就是在说自己军纪松弛、疏于防守,是个废物。李觉一时间恼怒烦躁沮丧惶恐心里头什么滋味都有,但被人拿住把柄,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赶紧求助三战区顾长官,请他代为疏通说和,将此事压下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别捅到委员长那里,一切都好说。

前番日寇强攻浙动,一度竟占领奉化和溪口,委员长得知后悲愤交加(当晚在日记里写道“奉化陷于敌寇,悲痛无已”),并担心母亲陵墓的安全,专门电令前线司令部要求设法打探并保护。

李觉接到电令后,焦头烂额,进退失据。

当时,金陵汪伪政府中的一些汉奸闻听此讯,手足舞蹈,强烈挑动日本人炸毁常某人家祖坟,特别是常某人母亲之墓。但汪伪zj省长傅某人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却想尽办法对常母之墓和常家祖坟进行了保护,日军出于政治考量,考虑到轰炸常家祖坟,根本上解决不了问题,还可能适得其反,坚定常某人的抗日决心,因此否决了汉奸的建议,不但没有破获,甚至还派专人前去打扫,拍照后给常某人送去。

常某人收到照片,在日记中写道“闻先母墓尚安全,稍慰”,虽强调“此仇必报”,但也不再像以前那样每天一份电报催促前线不惜一切代价收复失地,李觉顿时松了口气。

不想此事才过去不久,现在又来这么一出。

他虽然恼恨不已,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自己的秘书:

“有这回事?”

秘书赶紧接话:“好像有,不过我听说明远公子抓的是一个小偷啊,一个小偷什么时候变成军统的外勤了?”

李觉耸耸肩:“童站长,是这样吗?”

童站长冷哼一声:“他是张处长和戴老板特招进军统的”

李觉显然很不想听见戴春风的名字,他不客气地朝童站长一挥手:

“我还以为是什么人呢,原来是个鸡鸣狗盗之徒,你们军统还真是什么人都要。哼,走吧,看看去!”

童站长、李觉一行人走进警备司令部大楼时,正在吵闹看热闹的警卫赶紧分开,各自站好。

李觉狠狠瞪了他们几眼,见一间办公室门口站着两个孔武有力的打手,认出是自己小舅子的手下,冷哼一声:

“顾明远人呢?”

一个打手说:“司令,顾先生在里面休息,让我们在这儿替他看门。”他一边说话,一边悄悄用手在背后的门上敲了几下。

李觉大概猜到了怎么回事,心里咯噔一下,不管这个叫陆鼠儿的是小偷还是军统外勤,警备司令部抓了他,即便用刑,那也是公事,只要拿到口供,谁也挑不出刺来。

但自己小舅子无官无职,将人抓到这里,私自用刑,分明是公器私用、授人以柄,他暗骂“蠢货”,低声喝道:

“让他把门打开。”

打手赶紧敲门,大声喊道:“顾先生,司令来了,军统的人也来了!您开一下门吧。”

过了片刻,门开了。

顾明远满头大汗地出现在门口,身上只穿了件坎肩,已经湿透了,看起来像是刚结束几公里越野拉练,唯一的区别是坎肩上有血迹。

顾明远一脸无辜:“姐夫,你怎么来了?”

李觉鼻孔里哼了一声,推开他快步走进去,童站长不慌不忙地跟在后面。

简陋的办公室里,陆鼠儿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鼻青眼肿,满脸是血。他倔强地扶起墙站好,擦掉鼻血,又整理了下污浊不堪的警服,默默看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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