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应该都很清楚,我德钦巴丹一直以来都把大家当成是兄弟。我对大家怎么样,大家心里同样很清楚,我就不多说了。平常日子里,我和大家说话也好,做事也好,都是直来直去,既然现在没有外人,我这个团长和大家说几句掏心窝的话。”深吸了一口气,德钦巴丹继续说:“咱们团里,只有我德钦巴丹一个人是缅族,其余的人都是少数民族,有掸族、景颇族、克钦族等等。正因为这一点,咱们平常受尽了md政府的欺负和白眼,物资补给上刁难咱们,待遇比其他部队要差。咱们的官兵不管有多大的才干,都别指望能够获得提升……”德钦巴丹说的这些事情都是人所共知的,只不过平常大家都是心里明白,在表面上谁也不说出来。
彭仁浩对自己的亲信当然不能薄待,于是将沈佩绂一路提拔起来,今天成为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副总司令,完全是彭仁浩一手提拔。
“因为……”沈佩绂只吐出这两个字,然后死死的盯着彭仁浩,目光中竟然流露出了一丝杀气:“因为我认为,果敢特区政府主席和同盟军总司令的职位,庞文澜比你更加胜任!”
此时在彭仁浩的身上只有汗腺还能正常工作,当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之后,汗水湿透了彭仁浩的全身。
其实就算是德钦巴丹不说,一些消息灵通、观察力敏锐的士兵,也早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正忙着叛变的德钦巴丹根本不知道,果敢民族民主同盟军已经抵达长箐山,就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同时也酝酿着叛变。
他很想求救,然而这毒性来得十分快,也很猛烈,不过片刻工夫就让陷入了一种麻痹状态。
“我的确是卧底!”沈佩绂撇了撇嘴,坦然承认道:“我在你的身边潜伏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正因为如此,对沈佩绂今天的表现,彭仁浩有充足的理由感到意外,只不过这个意外似乎来得迟了一些。
彭仁浩没有弄明白沈佩绂话里的含义,坐在那里有些发愣:“你什么意思?”
叛变是一个很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没等到自己叛变成功,先被手下给叛变的事例不是没有。
德钦巴丹叹了一口气,又摇了摇头,显出一副十分惋惜的表情。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士兵们都不愿意德钦巴丹出什么事。
更加重要的是,官兵们与德钦巴丹这么长时间以来结下的深厚情谊,是任何东西都取代不了的、
“你说什么?”彭仁浩做梦也想不到,沈佩绂竟然会说着这样一番话来,顿时怒不可遏:“你不要忘了你是谁给你今天的一切!”
完全可以想见的是,这些少数民族士兵到时候必然要受不少白眼和欺负。
再加之沈佩绂很有才干,因此彭仁浩可以放心的交给他去做任何事,久而久之,沈佩绂就成了彭仁浩最为信任的人。
彭仁浩想要呼吸都要费很大力气,渐渐的,眼皮都不能正常眨动了,只能瞪着茫然无神的双眼看着沈佩绂。
过去一直唯唯诺诺的他,此时充满了鄙夷的神情。
“也好。”德钦巴丹点了点头,立即命令将所有官兵召集到了一起。
队伍里面传来一阵“嗡嗡”声,众人或是点头,或是摇头,但脸上无一不是愤慨的神情。
沈佩绂叛变了,德钦巴丹也打算叛变,两个人其实都没有叛变的经验,沈佩绂的表现却比德钦巴丹成熟。
“其实你不是一个坏人,维持果敢的和平,让果敢人过上安定幸福的生活,这些追求都没有错。但是你却忘记了,在这个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比你热爱的和平安定更加宝贵,那就是尊严和自由。一个民族的尊严和自由是无价的,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换取的。”沈佩绂又吸了一口烟,语气依旧平淡:“我们寄人篱下战战兢兢的生活,有什么尊严可言?!虽然我们有所谓的高度自治,但md政府无时不刻不想吞并我们,这样脆弱的自由又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很有趣的是,这种行为不能依靠经验,越是有叛变经验的人,叛变成功的几率也就越低。
“所有的弟兄们!”德钦巴丹站到高处,扫视着下面的队伍,缓缓的说:“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此时德钦巴丹如此直截了当,不仅让还蒙在鼓里的人颇为意外,也立时获得了全体官兵们的同感。
从个人角度出发,德钦巴丹是一个好人,如果换了其他团长,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和善的对待大家;
到了今时今日,全团军官基本上都是德钦巴丹的人。
德钦巴丹双手向下按了一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同时自己提高了声音:“虽然我德钦巴丹是缅族,但我从来不考虑这个身份,在我看来,人的尊严是同等的,不因为自己属于什么民族而有不同。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作下属,不管你们到底什么族,也不管级别是什么,更不管你们有什么身份,一直都是把你们当作弟兄的!”
德钦巴丹的这句话一出,下面的“嗡嗡”声立即停止了。
虽然士兵们从刚才的话里已经听出造反的味道,但德钦巴丹明白说出来,还是让大家感到有些突然。
德钦巴丹又提高了声音,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道:“也就是说,我德钦巴丹要造反了!”
站在旁边的参谋长立即悄悄拉了拉德钦巴丹的衣襟,然后用尽可能低的声音提醒说:“团长,咱们不是造反,是起义!”
德钦巴丹立即纠正说:“哦,对,我德钦巴丹要起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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