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什么？”陆斐过来时，便见她拖着下巴聚精会神看着下面，眉眼间有些怔然。“算了，你好好休息，我去雇辆马车，明天一早就得赶路。”陆斐不着急，接下来他们还不知道多久才能逃出镇国将军府的追杀，有的是机会让她认识到武功的重要性。
皇帝慌得一屁股坐在榻上，六神无主，御前首领太监王喜诧异须臾，也顾不得僭越，忙问：“这么说来，是上午不见的？”
在一众中年老年摆摊者中，一对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女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女孩不再说话，扬起脸笑起来，笑着笑着眼眶就红了，她拼命啃着猪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汐玥点头，又道：“我、看、成亲。”
默默算了算，这次出来她拿两个银锭就够了，一时间，她觉得背上的包袱有点重。
除追兵到来，她会跟着逃一逃，其余时间那叫一个散漫，睡到日上三竿，然后就要出去逛街赏景、吃喝玩乐。
到了客栈，定好房间，汐玥坐在二楼临窗的位置等着上菜，她望着窗外来往的行人，多数人形色匆匆，少有驻足的。
陆斐话音一落，汐玥立刻起身，噔噔磴朝楼下跑去。
但是，她没想到银子这么值钱。
“王喜、兰薇。”
旁边的店小二机灵，忙道：“那是文家小子与孔家姑娘，哎，也是可怜人。
时光潺潺如流水，三月来他们路过荷塘，走过星霜，穿过瀑布，同酌月华，终于在冬月初八这日到达锦瓷镇，而将军府的追兵已经三天不见踪影。
“可不是么，谁家嫁闺女像他家那样狮子大开口，哎，孔念这丫头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一个爹。”
“什么？”皇帝霍然起身，双目瞪圆，死死盯着她，重复：“你说什么？”
少年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土，妥协道：“好啦好啦，我吃这只还不行吗。”
陆斐远远瞥了眼，“官府的告示，南明帝王过年要以血红色、质地清透的瓷器祭神，官窑烧制不出来，发告示鼓励天下能工巧匠，无论谁烧制出来赏银三百两。”
想起当时的情形，他就忍不住心惊，整个背部高高肿起，若非箭头堵着，差点血尽而亡。
稳了稳心神，他道：“宣太子。”
汐玥暗暗翻了个白眼，她得多有病才会去学武，最后两年时间，自然是随心所欲，学什么武。她拉过被子蒙住头，拒绝听他的念叨。
“想要吃猪蹄？”
“成亲是大喜的事情，当然好玩了，很热闹的。”
汐玥果断拒绝。
汐玥惊讶，这些日子以来，她对银钱已经有了概念，也心知自己当初用银锭买葫芦是多么傻的行为。
听到汐玥不见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吃好喝供着她，作什么作？”
汐玥蹙着眉看着他们俩推来攘去，然后一只猪蹄滚到了地上，沾满了尘土。
汐玥神色认真：“彩、礼。”
“对对对，来人、来人——”
后面的兵士心头一颤，脚下不由自主放缓，等再要追，二人已经快跑出视线范围。
不远处的街道两边，摆满了摊子，几乎都是卖瓷器的。
陆斐不死心，徐徐善诱：“你不是想要游历看风景么，学好武功，就不用担心遇到歹人，想去哪去哪。你看看我，逛皇宫就跟逛自家园一样……”
坐在后面的汐玥刚一坐定，扭身就将手中剩余的石子全部掷出，已追至近旁的两位兵士当即眉心一痛，倒地不起。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等着，我去叫大夫过来。”
成亲？汐玥眼眸转了转。
须臾，他惋惜不已：“你天生神力，没有特意炼过，扔石子的准头都那样好，又心性坚毅不怕疼，若是身在江湖，必成神箭手，可惜了。”
张嬷嬷照顾汐玥公主十三年，甲之年才死去，自己如今不过三十，近身照顾个五年，能被吞噬多少气运。
她怔了怔，心底划过一道暖流，十六年来，这是第二次醒来，身边有人陪着，第一次是木筏上，也是他。
训着训着便觉肩头一沉，尚未反应过来，身后的人软绵绵朝马下栽去。
“追”
奈何文家也不富，近日不知何缘故，家里的瓷窑烧出的瓷器总有许多小孔，品相不好，卖不上价钱。
兰薇瑟瑟发抖：“以前公主也偶有心情不好，不吃饭的时候，奴婢以为这次也是……”
唯一让陆斐高兴的是，在他的教导下，她已经能说一些简单的字词，交流不用完全靠猜，坏处就是，更气人了。
侍卫瞄了眼王喜，没收到暗示，遂领旨出去。
“姑娘，要买点什么，我们这……”
面对训斥，汐玥依旧是那副平静模样，只抬手指了指他的手臂，比划着，‘你也受伤了。’
纵马狂奔，一个时辰后终于甩开追兵，陆斐微松口气，头也没回地训斥：“不是让你先走么，你又不会武功，瞎逞什么强。”
这不，这对儿就成了苦命鸳鸯，迟迟成不了亲。”
陆斐忙跟过去，这个不省心的，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接下来的日子，不出陆斐所料，将军府穷追不舍，每每甩开他们不久，就会再次被找到，让他不由怀疑徐家少爷的命根子是不是彻底废了。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贵客有这么奇葩的嗜好，提别人做什么，自己和胭脂铺小红的婚事也缺彩礼！文修孔念整个人都懵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欣喜若狂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多谢善人，多谢姑娘，姑娘真是活菩萨转世，我们俩以后一定好好生活，不忘姑娘恩情……”
汐玥有些不耐烦，打断：“尽、快。”
文修机灵应道：“是是是，尽快！我们现在就去置办嫁衣首饰！”
说完，接过银锭，拉起孔念就往裁缝铺跑，连装瓷器的板车也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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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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