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
二十四年能做的太多了，整顿吏治、改善民生、强健兵马，当我们垚晗兵强马健、万民归心时，还怕会亡国吗？”宣德帝眸光微闪，两万多年，那么多国家，不是没人想到过这个法子，只是国师对她看得紧，若是不报上去，后面国师怪罪下来……
这一次她会不会活得更长呢？
屋内的太监宫女均察觉到这对父子的不寻常，屏着呼吸，恨不能将头埋进地板里。
看清撞到的人，那太监急急告罪：“奴才该死！”
然而法器都需催动，东陆绝灵，它不可能是修士的法器，那么最可能的便是鬼修的法器。
纪昀深吸口气，压下纷乱的心绪，沉声道：“父皇，此事不能上报国师，儿臣有法子救垚晗。”
纪昀抿着唇角，快速收拾好心中的艰涩，回道：“我猜的。父皇母后鹣鲽情深，爱屋及乌，父皇自会喜爱母后所出的小…妹。”
心神震颤的宣德帝缓过来，微眯着眼睛审视着地上的纪昀。纪昀抬眸，直视他的眼睛，不闪不避。
“发生了什么？”纪昀的心高高提起。
宣德帝握了握拳，沉声道：“她该饿了，抱出去喂奶吧。你也回去，作为皇兄，三日后的洗三礼，你可得好好准备。”
掌事姑姑大大地松了口气，抬眸去看宣德帝，只见他弯下腰，揭开襁褓仔细看了小公主好一会儿，抬头寒着脸吩咐：“去请……”
“什么？”
“有这个可能！”
宣德帝微怔，既然要掩藏身份，汐玥这个封号自然不可再用，玥这个字也不能用，起个小名倒是个不错的法子。
身着龙袍的宣德帝坐在首座，手指无意识拨弄着碧莹莹的珠串，一屋子太监宫女屏气敛声，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云梨眼眸噌地一亮，能带人看到前世经历，自然不是凡尘器物，必是法器。
心中思绪千转，面上却不显，掌事姑姑稳稳当当将孩子交到宣德帝手中，退到一旁。
思及此，他点头道：“可以。”
她勾起唇角，幽幽道来：“还得多亏了那位‘鬼子’……”
她睁开眼，目光扫过众人，扬声道：“想必在场多数人都猜到了，那位叫云梨的，正是每隔百年便会转生东陆的汐玥公主，灵气消失、东陆被封印均是因她养伤所致。
“二殿下，您别为难老奴，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
纪昀难以置信，昨夜他离开时，听说皇后已醒过一次，还用了参汤，怎么会突然大出血？
云梨瞬息想起他的极阴命魂，莫非当日玉念珠是被师兄体内的阴气催动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微顿片刻，抑制住声音里的微颤，继续说道：“算算时间，隆庆国灭亡已有百年之久，又到了汐玥公主转生的时间。两相结合，能让父皇惊得失手摔了小妹，也只能是汐玥公主。”
音华唇边闪过一抹讽刺，只要诱惑够大，别说神兽了，神仙也能拉下马。
此外，除了必要的人员，其他人一律不得靠近，知情人有限，泄露的可能性较之以往小得多。
掌事姑姑脑中一片空白，一个箭步上前，伸出的手却捞了个空，就在她觉得要完时，一双手从下方伸过来，在襁褓落地前接住了。
宣德帝沉着脸，神色莫辨，许久方吐出一句：“你倒是心细。”
我们的努力、坚持就是笑话吗？凭什么啊！她的命是命，我们沧澜众生的命就不是？”
他抱着婴孩缓缓走出殿门，抬头望着天空，秋月高悬，清辉皎洁一如那年中秋初见，月华从头顶的梧桐叶缝隙落下，跌进她清澈的杏眸内，清晰地映出他的身影……
音华不气馁，像是没看到他们眼底的嘲弄，继续道：“你们知道她是什么来历吗？凤凰。”
屋外，退出去的宫女太监、稳婆太医一应人等均站在院子中。
屋内陷入了沉寂。
卫临眉心微蹙，道：“或许是方向错了，它会不会是鬼修的法器？”
这些年各国皇室对孩子的出生都警觉得很，即便是不得宠的宫妃生产，皇帝也会亲自守着。
许是即将亡国的冲击太大，宣德帝没心情猜忌别的，寒着脸道：“看见她眉心的小红点了吗。”
众人沉默不语，并未应和。
她不由奇怪，为防意外，陛下早把前来探视的宫妃们都打发了，二皇子怎么会这里？再看看他的脸色，也是奇怪的很，眼睛死死盯着她怀里公主，面色苍白如纸，整个人恍若被雷劈了似的。
纪昀又抓来一小太监问：“小公主呢？”
纪昀看着襁褓内皮肤红彤彤皱巴巴的婴孩，感受着脑海深处荡漾的清凉，眼底闪过一丝绝望：“汐玥公主。”
“你来做什么？”
宣德帝含怒的声音在封闭的室内显得格外恐怖，太监宫女齐刷刷跪下去，齐呼：“陛下息怒！”
是二皇子！
压抑的氛围不知持续了多久，宣德帝终于开口：“你们出去。”
须臾，身着褚色衣裙的掌事宫女抱着孩子出来，喜气洋洋道：“恭喜陛下，皇后娘娘生的是位公主。”
垚晗国，宣德九年。
纪昀没理，静静坐在摇篮旁，垂着眼看着不远处的某个地面，许久许久，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得近乎呓语：“我在黄泉等了你一百多年，你为什么没有来？”
“小公主刚吃完奶睡着了，大公主吵着要见皇后娘娘，被灵芝姑姑拦下……”
正说着，只见一行人拖着几具血淋漓的尸体出去，未央宫的太监宫女纪昀认识的不多，但太医、稳婆、几位掌事姑姑太监他是认识的，都死了。
“他们这是？”
“娘娘薨逝，陛下震怒他们不尽心……”
纪昀心中一寒，瞬间明白大出血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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